琅琊王側妃恍若不見,不無謹慎問道:「皇后,您看看,她是您同宗的妹妹嗎?」
梁姣抬手齊眉,在梁婠面前跪了下去:「民婦自知是戴罪之身,萬不敢奢望與您攀親,甘願為奴為婢伺候您,為當日所做的錯事贖罪,只求您賞我一個容身之處」
說着,砰砰砰地磕起頭來。
就在這磕頭聲中,琅琊王側妃柔聲道:「說來也巧,那日我才要出門,卻有人直衝上來,我只當是才來平蕪的難民,誰曾想竟是——原我也不想多管閒事,便不予理會,只讓人拿些錢將她打發了,不料她竟常跪門口不起,一連跪了幾日,我生怕鬧出人命,又想她獨身一人,瞧着也怪可憐的,唉,架不住她又一再苦苦哀求,就想着今日來時將她也帶上。」
說罷,又對着梁婠、彭城王妃行禮賠罪,轉而又對梁婠道:「想來她也是聽說您在平蕪,才趕來投奔的吧?」
梁婠緩緩鎮定下來,免了琅琊王側妃的禮,又制止了梁姣繼續磕頭。
磚石堅硬,不算白皙的額頭已經磕破了皮。
梁姣從前也是朵嬌艷的芍藥花,可如今瞧着只剩粗糙與憔悴,眉宇間還帶了不屬於這個年紀的蒼老與疲態
梁婠壓下心底翻滾的情緒,抬眉看向面上不悅的彭城王妃。
「寧為太平犬,不為亂世人。無論如何,她也是我妹妹,現今世道艱難,她流落在外,定也吃了不少苦,我自知借住此處本就叨擾了你們,可眼下她來投奔我,我也不忍心拒絕,還請王妃能許她留下,至於彭城王那裏,我會親自去說明情況。」
見梁婠這般好言好語,甚至不惜放低姿態,彭城王妃不由大感意外,又聽她說要找高瀾,估摸着這種小事,他也不過只當多養一個下人,定不會拒絕。
既然高瀾不拒絕,自己拒絕又有何用?
彭城王妃心裏雖不情願,面上還是擠出一個笑:「皇后都這麼說了,妾如何不允?」
轉頭又命人帶梁姣下去梳洗更衣。
梁婠望一眼隨着婢女離開的梁姣,若有所思。
梁姣一走,三人落了座,再品茶閒談時,與預想中的有些不同。
梁婠再回住處,梁姣換了身乾淨的衣服坐在屋內。
梁婠慢慢朝她走過去:「阿姣,你是怎麼從平塘來平蕪的?王庭樾你將他葬在了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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