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庭樾」
梁姣大驚,眼淚奪眶,瞪着眼珠失了魂似的,兩腿軟得根本站不住,沉着身子直往地上滑。
梁婠沒看梁姣,只靜靜瞧着眼前一動不動的人,眸光冷,可語氣更冷。
「在平蕪的時候,你不就想殺他嗎,現在人死了,正如你所願,哭什麼?」
「我沒有!不是我,不是!」
梁姣抖着乾澀的的嘴唇,睜着無光的眼睛,直搖頭。
忽地,又是一頓,像瞬間來了力氣似的,大喊大叫地掙扎,可礙於身旁兩側的人,掙扎半晌,也未能挪出一步。
「梁婠,你叫他們放開我!放開!」
一時,房前屋後都是她歇斯底里的哭喊聲。
「沒有?」梁婠眯起眼沉沉地笑了:「那你告訴我,你做的琥珀餳和他每日用的傷藥裏面又多加了什麼東西?」
梁姣一怔,咬住唇不再說話。
梁婠微微側過臉,睨着渾身是土的梁姣:「還有,你藏在袖中的匕首,又是從哪來的?」
梁姣掙脫不開兩邊的人,乾脆也不再掙扎,認命似地坐在地上,慢慢仰起臉,濕紅的眼裏全是嘲諷,語氣似哭似笑。
「這些問題,不該問你自己嗎?梁婠,真正害他的人,不是我,而是你!如果不是為了你,他根本不會卷到這些事情里歸根結底,是你,是你害了他!」
梁婠讓人抬走王庭樾,起身走到暮山跟前,眼睛只盯着襁褓中的孩子。
「阿姣,你確定這是你同王庭樾的孩子嗎?」
梁姣臉色一變:「你,你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
梁婠沒看她,哼笑一聲,冷沉沉的黑眸望向大敞的後門。
「這個問題,你該好好問一問你的主子。」
梁姣一聽,白着唇,渾身抖個不停:「陸晚迎!她,她說的是什麼意思?」
陸晚迎被她吼得嚇了一跳,態度極差。
「她什麼意思我怎麼知道!她說什麼你就信什麼,真是蠢死!」
梁婠並不理會她們吵罵,雙眼盯着門扇後,聲音低淺。
「陸大人,看了這麼久的好戲,還要再看下去嗎?」
聞言,吵罵的兩人靜了下來,齊齊望過去。
門外有人低低笑了起來。
伴着朗笑聲,走進來一個負着手,清瘦俊雅、神采英拔的男子,二十五六的年紀,眉眼酷似前尚書令陸勖。
「兄長?!」
陸晚迎不禁低呼出聲。
陸明燁手一揮,府兵將整個後院團團圍住。
梁婠揚揚眉:「陸大人這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梁婠,咱們好久不見。」陸明燁揚唇一笑,眼中卻不見半分笑意,反而冷颼颼的。
青竹眸光一凜:「陸明燁,你就不怕我們殺了她嗎?」
陸晚迎神情一緊,眼皮直發顫:「兄長救我!」
暮山戒備地靠近梁婠,不着痕跡地護在她的身前,聲音很低。「夫人要當心。」
梁婠站着未動,輕應一聲,目光平靜瞧着來人。
陸明燁閒閒邁着步子,好整以暇地環視一圈,淡淡笑了。
「牡丹印果真在你手上,不,應該說在他手裏!」
「是。」梁婠大方承認。
陸明燁盯住她,眼神犀利如鷹:「梁婠,你本事不小!」
梁婠雙唇微抿,目光坦然。
她嘆息一聲,還未來及說話,猝不及防被人打斷。
「陸大人!」
梁姣一面高聲喊着一面奮力掙扎。
她身側的兩人,不敢鬆手,用力將她往回拽。
梁姣掉着眼淚,望望暮山懷中的嬰孩,又看看款步走近的陸明燁,帶着哭腔不管不顧地大喊:
「陸大人當日是你命人送我去別苑的,產婆也是你的人,這個孩子,這個孩子真的是我的孩子嗎」
她睜着通紅的眼睛,邊說邊哽咽。
自住進那個院子,她便被人嚴加看管,孩子生下後更是與她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