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悅門歌女江映雪昨日私會神秘男子,師父,這算不算是新聞?」
阿克不識字,看不懂報紙。他回回在大街上吆喝的那些話,都是他去報社領報紙時,報社的人當場教他的,他現學現賣而已。
香菜表示對這些花邊緋聞不感興趣。
她旁邊那位高富帥百無聊賴,側首瞥了一眼阿克掛包里的報紙,想着來一份報紙消磨時間也不錯,於是道:「小子,給我一份報紙。」
阿克從掛包中抽出一份報紙,卻遲遲不遞給高富帥,跟高富帥大眼瞪小眼了一陣,揚了揚手中的報紙,「一個銅元一份。」
高富帥心裏那叫一個窩火,這兩個傢伙真是——
大的控制了他的豪車,還出言威脅他要是敢反抗就弄折他的胳膊!
小的弄髒了他鋪在車後座昂貴的法蘭絨,居然為了一個銅元跟他計較!
好好好,咱是斯文人,咱是君子,咱是紳士,不跟你們這些不入流的小角色動怒!
高富帥平復了波濤暗涌的情緒,這才從口袋裏掏出一塊銀元丟給阿克,略有些咬牙切齒道:「不用找了!」
阿克欣喜若狂,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小手捧着明晃晃的銀元,心裏一個勁兒的感激師父,完全無視了這塊銀元的上一個主人,就好像是這塊銀元是他直接從香菜那裏得到的。
師父就是有本事,跟着師父能坐好車又能掙錢,啥都不用愁!
車窗外的陽光太過刺眼,高富帥將展開的報紙拿偏了一些,正好也能夠讓香菜瞄到。
報紙正面的中央處,有一篇報道佔了很大的版塊和篇幅,大標題寫着「百悅門當紅歌女江映雪,昨日下午於星戀咖啡館私會神秘男子」,文章對江映雪做了詳細介紹,描述了當時她與神秘男子私會的情景,還對神秘男子的身份做了很多猜測。
這則花邊新聞當然是有憑有據的,最有說服力的就是被文字眾星捧月似的圍繞的那張黑白照片。照片中,咖啡館的落地窗內,一個明艷動人的女子與一名身穿深色系西裝的男子相對而坐。
畫面中,女人的五官清晰,男人卻只有一個背影。
「這女人居然把榮記商會的會長給綠了,着實勇氣可嘉。」香菜不了解榮記商會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商會,但是從江岸碼頭上發生的事情和醫院的那些人對榮記那什麼二爺的態度中就可以看得出來,這個組織不容小覷。
報紙上有寫,江映雪是百悅門的當紅歌女,是眾多男賓紳士眼中的寵兒,更是天之驕子榮記商會會長的情人。
高富帥面露不悅,寧可被車窗外的眼光閃瞎眼,也不願讓香菜再多看一眼報紙上的內容。
阿克告訴香菜一個小道消息,「我聽拉黃包車的貴子說,他昨天晚上看見榮爺去了新儷公寓,就是雪皇住的地方。」
「榮爺」就是滬市大名鼎鼎的榮記商會的會長,至於「雪皇」,就是百悅門的歌女江映雪。她歌喉動聽,才藝驚人,這樣的女人不僅有很多裙下之臣,還博得了「雪皇」這個美名。
香菜調笑了一句,「嘿喲,這個榮爺還真是心胸寬廣,博大精深啊!」
阿克是個小孩子,聽不懂她在說啥。倒是高富帥一下就聽明白了她這話隱晦的意思,立馬綠了臉。
說榮爺心胸寬廣,無非就是想表達他被人扣了一頂綠帽子也絲毫不介意。
說榮爺博大精深,無非就是想表達他跟眾多男人一樣,見到了稍微有一點姿色的女人就用下半身代替腦子來思考。
高富帥咬了咬牙,鐵青着臉說了一句,「榮爺是有未婚妻的!」
哎喲,那就更不得了了!
「你這麼說,搞得好像榮爺有多專情一樣。現在的男人不都是吃着碗裏看着鍋里的嘛,何況榮爺是什麼身份,在滬市也算有錢有權有勢了吧,絲毫不誇張的說,那就是一土皇帝,將來他的姨太太還不得是海了去的,所謂的未婚妻,將來也不過就是一個統領他三宮六院七十二妃的總管罷了,說到底,就是一個附庸品。」
香菜搖頭嘆息,滿臉同情,都不忍心在說下去了。
高富帥鬱悶不已,他不過就是為榮爺辯白了一句,怎麼反倒像是給他抹黑了呢……
香菜感慨,「可憐啊可憐,人一旦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