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找到了對應的克制之法,怎麼還要舉家搬遷呢?」
吳繼祖看了趙福生一眼:「大人料事如神,不如猜一猜?」
「嘿——」范無救拳頭一握,就想打他:「問你話呢,還敢陰陽怪氣。你要是想討打,我現在就成全你。」
吳繼祖便順勢道:「鎮魔司果然好大的威風,在別人地盤上也敢打人。」說完,又道:「不過我吳家也非好惹的,你們是鎮魔司人不假,我在金縣也有門路——」
他話沒說完,趙福生笑着問:「湯祖望?」
吳繼祖的目光閃了閃,沒有吭聲。
「你吳家鬼禍失控了吧?無論鬼眼珠還是鬼信,應該是壓制不住了。」
馭鬼也講天時、地利、人和,但更重要的,也講『天份』,也就是所謂的契合度。
吳家之中,早年在世的吳老財為人心狠,又是鬼眼珠、鬼信使的直接接觸人,所以他在世時,還能勉強平衡兩鬼。
再加上他活着時總在納妾,借人命為鬼『送信』,製造了大量紅鞋鬼案,形成另一禍患,因此吳家的鬼禍並沒有真正爆發。
但與鬼打交道,沒幾個有好下場的。
吳老財縱使半生忙碌,可該來的仍然會來。
他死狀悽慘,為吳家爭了十幾年的活命,不過最終吳氏仍難逃一劫。
「你爹也算是個人物,死前想必也為你們做了安排,讓他們前往上陽郡求活命吧?」
吳繼祖閉上眼,也不吭聲。
「他當年把鬼眼珠送走,但受鬼眼珠的影響,仍被標記,成為厲鬼該截殺的人之一。」
只是因為後來吳家被沈藝殊再標記,成為鬼信使而沒死。
鬼眼珠的標記始終不是鬼,只是鬼的能力之一。
「吳老財安排你們來上陽郡,估計是想取回當年送出去的厲鬼殘軀。」
趙福生一語說中了事情的關鍵處,吳繼祖這下終於失去了平靜。
「真是可笑。」劉義真道:「自己送出去的東西,如今又想方設法的想取回來。」
「但他們可取不回來了。」趙福生搖頭:「行至金縣時,吳家應該感應到了此地的特殊。」
吳繼祖的臉上露出惶恐不安的神情。
「這裏曾是沈藝殊的居住之地。」她嘆了一聲。
兜兜轉轉的,鬼的信使多年後沒能將信送出去,反倒送回了曾經的『正主』手中,吳家如果知道這一點,不知道該多恐懼。
好在吳家常年與鬼『相伴』,對此並沒有慌了神。
吳繼祖發現事情不對勁兒後,立即便想了一個歹毒的法子。
「借鬼壓鬼。」趙福生再次說道。
「你——」吳繼祖還想起身,范無救伸手按着他的肩膀,將他壓回原位。
「大人還沒說完,你別着急。」
「放開我!」
吳繼祖掙扎了數下,可是范無救身材壯碩,力量奇大,他壓根兒無法掙脫束縛,只好不甘的繼續坐在原位。
「我提起借鬼壓鬼時,你裝模作樣露出驚訝之色,事實上你吳家也非蠢貨——」就算是再蠢,十幾年與鬼相伴,也早悟透這個道理。
「所以你想依樣畫葫蘆,也借個真正的『鬼』來壓鬼。」
找不到鬼眼球,便借金縣鎮魔司湯祖望的命。
所以趙福生一行在四十三年後闖入二十多年前的吳宅——也就是吳家剛搬入孫府的這一天,守門的老頭兒最初在面趙福生等人的兇惡姿態時,敢理直氣壯的喊:今夜鎮魔司湯大人要來此地。
「既入鬼宅,便想引鬼保命。」趙福生笑着說道:「湯祖望還沒來,我先來了,你看我是馭鬼者,便覺得說不定我可以替代此人,我說得對嗎?」
吳繼祖被她拆穿目的,竟也不驚慌,聞言笑道:「還不止呢。」
他說道:「大人真是聰明,將有些事情猜得半分不假,不過你忘了一個事。」
說完,他眼中露出不懷好意的笑意,正要說話,趙福生卻道:「你莫非指的是『沈藝殊』之名?」
吳繼祖的笑容僵在了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