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遵慶很客氣地請獨孤烈在貴客堂坐下,搖搖頭道:「你提的要求出賣朝廷利益,我沒法答應你。」
獨孤烈沉思片刻道:「老相國這樣說就不對了,難道我獨孤烈就是出賣朝廷利益的人?老相國難道就沒有想過,齊王為什麼堅持他來決定稅賦,因為他心中裝着百姓。
我可以舉個例子,原本河隴田稅是二十稅一,但對鹽實行官府專賣後,田稅就降為三十稅一,戶稅也降了一半,為什麼要降稅?
因為專賣鹽後,官府鹽稅增加,但百姓的負擔卻加重,所以就要從另一方面減輕百姓的負擔。
還有第五琦已經在準備鑄造乾元重寶了吧!我聽說是十當一,這種掠奪民財的行為,齊王會允許出現在巴蜀?」
裴遵慶半晌道:「鑄造乾元重寶也是沒有辦法,朝廷財政實在揭不開鍋了,總是連官員的俸祿都發不出來,養二十五萬大軍,一個月就要一百多萬貫錢,負擔實在太重。」
「那齊王怎麼負擔得起?河隴軍人數已經突破三十萬了,一個月的軍俸也不過六十萬貫,是怎麼做到的?」
裴遵慶倒有點興趣了,「這倒奇怪了,怎麼做到的?」
「河隴軍每個一等士兵的俸祿是五貫錢,戰時加俸五成,但實際上只給一半錢,另一半是給土地,按照三貫錢一畝計算,也就是一個河隴軍一等士兵一年的軍俸是三十貫錢和十畝良田,退役時一次性支付。
到現在退役了幾萬士兵,每個士兵都拿到了,而且如果士兵傷殘退役,土地翻一倍給,如果不幸陣亡,士兵積累的土地翻兩倍給家人,所以河隴士兵作戰非常勇猛,原因就在這裏。」
裴遵慶讚賞道:「齊王守信重諾,確實很難得,難怪將士都對他忠心耿耿!」
獨孤烈淡淡笑道:「河隴軍三個月發放一次軍俸,不是發錢,而是發一張憑單,士兵用這張憑單去寶記櫃坊支取銅錢,很多士兵都直接把錢存在寶記櫃坊內,用的時候再一次性支取,這樣做,河隴軍就不用負擔那麼多銅錢,一部分用金銀抵押,一部分作為欠寶記櫃坊的錢。」
裴遵慶點點頭,「我明白你的意思,事實上就是伱們關隴貴族借錢給齊王,用這種方式支持河隴軍。」
「一點沒錯,但我支持不是齊王,而是支持大唐中興,我們所有人都認為,大唐一定會在齊王手上重新統一,走向中興盛世,閹黨專權也會被齊王消滅,老相國想一想吧!你究竟是支持現在的朝廷,還是支持大唐中興盛世?」
獨孤烈起身拱拱手走了,裴遵慶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