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確定,這些日子城邦確實比較安全,沒什麼事件報告,但……」
「零,」教皇打斷了她,「今夜的事件是零起,就像昨天,前天,而在明天也會如此。」
凡娜張了張嘴。
「你們顯然也注意到這點了,但還沒敢作出結論吧?」海琳娜笑了起來,「一座夜晚不再危險的城市,哪怕是瓦斯燈熄滅之後的臨時黑暗裏,也不再有陰影滋生,無垠海上最璀璨的明珠,如今名副其實了。」
凡娜終於漸漸反應過來:「您的意思是……」
「異象-普蘭德,」海琳娜輕輕點了點頭,「在這個大型異象內部,似乎不會產生除『異象-普蘭德』自身之外的超凡『污染』現象。」
「這是您的觀察結論?」
「你以為我來到這裏就只是為了在街道上接受市民的『瞻仰』以及在大教堂里接受神官和官員們的問候麼?」海琳娜似笑非笑地看着凡娜,「我有我自己的方式,來觀察並判斷這座城邦發生的變化。」
凡娜張着嘴巴,她仿佛有數不清的話想說,卻突然不知道該從何開口,亂七八糟的紛繁想法塞滿了她的腦袋,她只覺得眼下發生的事情再一次超出了自己的世界觀,以至於用以往的邏輯竟找不出讓話題繼續下去的辦法,過了不知多久,她才冒出一句:「所以……普蘭德現在不需要審判官了?」
「我不確定,」海琳娜的回答卻讓凡娜有點意外,這位教皇搖了搖頭,顯然也有些拿不準,「因為這種事情確實從未發生過,但至少有一點可以肯定,只要異象-普蘭德的性質不變,那你確實不再需要像以往那樣工作了,城邦守衛者們的職責也將發生很大變化。」
說到這裏,海琳娜停頓了一下,又一邊思索一邊補充道:「但即便如此,城邦仍然需要守衛者的庇護——我現在只能確定異象-普蘭德內部不會發生『自然狀態下的超凡污染現象』,但我們要對抗的威脅可不止有自然現象,異端分子,遠古子嗣,邪惡造物,那些主動想要破壞文明秩序的狂徒可不會因為普蘭德化作異象而安分守己。
「但總體上有一點不會錯:普蘭德變得更加安全了。」
海琳娜停了下來,她目光平靜地注視着凡娜的眼睛,過了幾秒鐘,才嗓音柔和地繼續說道:「凡娜,我們在走一條很新的路,沒有任何一座城邦、沒有任何一個教會曾面對過這樣的情況。
「從另一方面,我們這個世界……似乎也在發生一些令人不安的變化,不管是異象001的『故障』還是失鄉號的活動,都在打破過去千百年諸城邦維繫的脆弱平衡,在這種情況下,女神又只降下了十分有限的啟示……我只能在這有限的啟示下採取行動。
「凡娜,你有巨大的才能,而這份才能應該被派在……更有價值的地方。普蘭德現在正處於最安全的狀態,但我想你應該不是一個沉溺於安樂的人吧?」
聽到教皇的話,凡娜立刻下意識地挺直了身體:「我隨時做好了為信仰和公義而犧牲一切的準備!」
「犧牲一切麼?」
「當然,犧牲一切!」
「做什麼都義無反顧?」
「只要是女神的旨意!」
「包括去失鄉號上?」
「包括去……」
凡娜下意識地大聲說着,但剛蹦出幾個字就卡在當場,一口氣差點憋不上來,過了兩秒鐘才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教皇冕下:「您剛才……說什麼?」
「我剛才說了,我們的世界在發生許多令人不安的變化,而在這諸多變化中,至少失鄉號是唯一一個表露出了交流可能以及善意傾向的,」海琳娜一本正經地說道,「我們需要和失鄉號的主人建立一個穩定的溝通渠道,而且最好是帶有一定官方性質,你可以認為自己是一名特使,也可以認為自己在充當『人質』——當然我個人建議你採用第一條說法,不過具體怎麼想還是隨你。」
凡娜目瞪口呆地聽着,直到教皇說完才終於找到開口的機會:「可……可……可這合理嗎?去失鄉號上……是我理解的那個概念嗎?這可能嗎?!」
海琳娜靜靜地看着有些手足無措的年輕「審判官」,對這份反應早有預料,良久,她才面帶微笑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