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了笑容,眉眼間頗有自豪與感激之色:「若非伯山你機敏勇敢,我如今怕將已經不知歸處!人心有若鬼蜮,防不勝防啊!但能得伯山助事,便是我的福氣,勝過諸多耗費心力的盤算營計。」
獨孤信這麼說,李泰自不跟他抬槓,畢竟這也的確是大實話。
在沒有自己參與的那時空裏,就在此後不久的一年之後,獨孤信就被宇文導抬腳踹到了河陽,從之前堂堂的隴右大都督一下子淪為一座兵城城主,想必是被宇文泰給偷家成功了。
「丈人既已歸來,想必國中也應知曉河間公等此行無功,還是要儘快計定該要如何應對啊!」
李泰又開口說道,眼下只是王德等人被自己抓個正着、按在家裏,但是整體上仍然乏甚優勢。
且不說宇文泰已經開始動員關內各路軍隊人馬,單就隴右這方面也談不上絕對的優勢。
首先涼州雖然平定下來,但整體局勢仍未穩定,軍中便有怡峰和李賢這兩人不受控制,楊寬、梁椿等隴右方牧也未必就與獨孤信一條心,更不要說還有坐鎮原州的蔡右隨時可以發兵赴隴。
這等於說,就算宇文泰不動用關中的力量,獨孤信所面對的隴右這個形勢同樣也是內憂外患,談不上穩若磐石。
還有一點,李泰覺得獨孤信就這麼潛回秦州也是失策,你回不回來事情也已經發生了,反正王德他們也已經被我摁在家裏,你還擔心他們跑了?或者擔心我把你賣了?
如果不回來,還能憑着大軍懸頓在外這一事實跟宇文泰瞪瞪眼,提一些比較強硬的條件。可現在直接丟棄大軍返回秦州,你要說有膽子帶着我召集來的這些秦州鄉曲殺回關中還能給宇文泰個大驚喜。又不敢打,你回來幹啥?
該說不說,就獨孤信在這件事情上的表現,李泰就覺得這老丈人整體水平跟自己還是有着肉眼可見的差距啊。
特別是在面對一些關鍵時刻的決策問題上,欠缺冷靜和大局觀。就當下這個局面,你就領兵在外,授權我跟台府交涉,我不把他黑獺訛得翻白眼,咱都不算碰瓷的!
但現在回來都回來了,總是不好要求獨孤信再回去,於是李泰便又提出眼下最重要的事情,你可不能讓宇文泰打補丁找補回來再惡人先告狀,咱先得給這件事定個性質,那就是王德他們在未經許可的情況下率領人馬擅闖戰區,引起後方驚恐不定,險些波及前線戰事!
順便還得提上一嘴,你們得提供證據給我證明光明寺這件事不是你們幹的!堂堂佛門重地、隴右名剎都敢搶,現今隴右百姓群情激憤,這要沒個交代,應付不過去啊。
這要真讓他們懷疑是王德一行乾的,佛爺都敢搶,百姓能有好?大家情緒很大,要不是我在這邊鎮着,早他媽亂套了!
獨孤信得了李泰的提醒,頓時也意識到搶佔話語權和主動權刻不容緩,當下翁婿兩人便在堂中商量着擬成一份奏書。基本言事脈絡那自然是按照李泰的思路,但具體的措辭方面,獨孤信卻不想搞得太激烈奔放,連連提筆加以修改,總之就是要軟中帶硬,心中的憤怒含而不露那種感覺。
李泰在看完那最終成品後,心中自是連連搖頭,只覺得力道不夠,諸如隔靴撓癢,針對的還是宇文泰這麼一個厚臉皮,見效不免更微。但他也不好再爭取,宇文泰這些年也不是白混的,在他這些武川老鄉們面前,單憑氣質就把人拿捏的死死的。
等到做完了這些事情,已經是深夜時分,獨孤信絲毫不作耽擱,着令信使連夜出發,一定要用最快的速度將奏書送達台府。
然後他又打着哈欠命人整理一間屋舍,擺上兩份鋪氈臥具,邀請李泰同屋住宿,順便睡前再仔細詢問一下他離鎮後治內各種人事變化。
不過他也實在是太疲憊了,此前心中憂恐不覺睡意,在跟李泰商討一番後才心緒大定,說不了兩句話便倦意上涌、沉沉睡去,跟之前被他們拋在戰場上、要枕着蔡右大腿才能安睡的宇文泰有的一比。
躺在另一具臥氈上的李泰側臉瞧瞧老丈人那張睡臉,心中卻是很
0362 如願歸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