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不能就陣擒殺敵軍主將,不只關係到功勞的大小,更意味着不能完全瓦解敵軍的組織力和指揮系統。
眼下敵營狀況看似悽慘,但其實真正殺傷和俘獲的敵卒還不到敵軍兵力的一半,其他的仍在潰逃於野。敵軍主將逃離此間後,仍可以在逃亡的過程中招撫潰卒並重新將之組織起來,恢復一定的戰鬥力、乃至於反殺回來。
尤其是一些以輕騎為主力的部伍,往往在戰鬥之前都會向諸軍兵長督將們約定一個戰後的集結地,以便於作戰不利後再儘快聚合起來。
「啟稟主公,賊將部曲擁之向東逃亡,賀若將軍已經追蹤而去,着仆歸告主公速遣部伍增援!」
正當李泰思忖該向何處追擊時,一名之前跟隨賀若敦行動的軍卒被引至近前來叉手稟告道。
李泰聞言自是大喜,而這時候後路騎兵部伍也已經抵達了這營地中,於是他當即便着令高樂帶領五百精騎、一人雙馬的繼續向東追擊,同時也將繳獲的薛孤延旗纛一併給之,在一些情況下可以用來混淆視聽。
經過一番奔襲交戰,李泰這會兒也已經是疲憊不已,但精神卻仍亢奮得很。當他行入敵營大帳中,見到地上那些酒瓮陶罐碎片,忍不住便笑了起來,果然不出所料。
一直到了黎明時分、天欲破曉之際,這敵營戰場才被初步清理一番,收穫最大的自然是馬匹。
昨日這些戰馬雖因受驚而逃竄各處,但等到黎明時分後又陸續返回,到了清晨時馬營中又重新聚起了兩千多匹戰馬。至於鞍轡馬鐙等配套之物,也足足收繳了三四千副。殺傷有六百餘眾,俘獲則五百多人。
由此也可見這一支軍隊的確是精銳之眾,在昨夜那麼混亂和劣勢的情況下,大部分的敵卒仍能免於被殺或俘的命運,這保命的本領絕對是槓槓的。若非薛孤延這主將不靠譜,李泰若想擊潰這一支人馬怕也免不了一場艱苦卓越的戰鬥。
隨着後路車步部伍也抵達金谷城,為免那些敗卒們於左近重新聚結並殺回此間,除了高樂所部東去追殺的人馬之外,李泰又分遣數支隊伍在左近分別追剿那些敗卒,以期儘可能多的消滅這一支人馬剩餘的有生力量。
當後半夜韓雄率部殺入營中的時候,其實薛孤延就已經醒了,雖然醒了過來,但仍醉意濃厚,身形東倒西歪,難以披甲禦敵,於是其帳內親兵們便先趁亂護送其人出營東逃,希望待其清醒之後再率部殺回。
一行人先行抵達的是十數里外的洛陽舊城東北角,但停留未久,分去招引潰部的幾路令卒便都一去不返,為免被敵軍追蹤過來,便只能繼續上馬東逃。
賀若敦雖然沒有出現在前方逃亡之眾視野中,但卻一直緊緊追咬在後方,而他也並非孤身一人,除了一名一直跟隨同行的親兵部卒,還有將近二十人追隨在後。
這些人並不是他就近徵用的鄉里義士,而是從昨晚到現在一路收編過來的東軍散卒。這些散卒並非受到脅迫的俘虜,而是真心歸附賀若敦的門生部曲。
這麼說或許有些匪夷所思,但亂世之中這些軍卒們本就各自懷有着非常強烈的慕強情結。在一些軍卒心目中,這種情結甚至超過了對於政權的忠誠。他們並不在乎為哪方效力,只是希望追從一位強悍主公。
賀若敦便憑着其百發百中、箭不虛發的射藝,直接在戰場上征服了這些仰慕者,讓他們倒戈追從自己並追殺他們原本的主將。
當高樂一行追趕上來的時候,賀若敦身邊已經聚集起了三十多名卒眾。
在追殺薛孤延這件事上,這些二五仔們比眾西軍軍卒還要更加踴躍狂熱,偶有追丟的時候都是他們集思廣議討論出薛孤延或會奔赴的方位並且積極帶路,才重新追蹤到目標。
因為被追趕的太過緊密,薛孤延根本沒有時間停下招撫敗部,只能一路向東北方向逃竄。如此一路逃亡大半天的光景,胯下坐騎都連斃兩匹,河橋終於依稀在望,而其身旁也只剩下數名親兵。
「只要入了城,據城固守……」
瞧着前方河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