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陽北中城鎮城府直堂外,薛孤延神情焦慮的在廊下走來走去,不時轉頭向府外方向望去,但卻一直沒有見到他所期待的人事。讀字閣 m.duzige.com
「有勞參軍,能不能再遣員疾告大司馬?賊騎逐我至於橋南,隨時都有可能向河橋發起攻勢……」
終於薛孤延忍不住邁步入堂,向着直堂中一名斛律金的下屬官員說道。
「卑職自知平秦公所報事大,也已經第一時間傳告營中具甲備戰。但是未得大司馬軍令,將士不可擅自出營。」
那名官員連忙站起身來對薛孤延說道:「平秦公憂於軍機,急欲殺敵,但請稍待片刻。府中已經數遣快馬信使前往奏告大司馬,一俟得信,大司馬一定會第一時間返回。」
斛律金作為河陽方面的主將,方方面面的事務非常多,自然不會竟日守在城中等待變故的發生,今日恰好出巡河北馬場,為接下來或將渡河南下加入河南戰場而挑選戰馬。
馬場距離北中城也不算太遠,往返只需幾個時辰,即便沒有緊急軍情,此刻已經是傍晚時分,斛律金想必也已經在歸途之中。
但薛孤延這會兒心急如焚,每一分每一秒對他而言都分外難熬,於是便又在堂外如熱鍋上螞蟻一般快速遊走起來。
「薛孤延狗賊勿走!」
突然身後疾風驟起,並伴隨着一個惱怒暴躁的喝罵聲,薛孤延忙不迭回頭循聲望去,便見潘樂怒眉飛挑、揮着手戟向他疾砸過來。
眼見此幕,薛孤延心內頓時一驚,忙不迭抽身急退,但後背卻直撞在廊柱上,眼見那手戟當頭砸來,連忙架臂遮擋,身體也向側方奪去,自潘樂腋下穿過躲開,這才驚聲發問道:「金門公這是何意?」
「何意?狗賊竟忘了指使你部卒加害我部下之事!」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潘樂自非善男信女,一戟不中轉又擰身繼續攻去。
「金門公請息怒、請息怒……」
此時直堂內外眾人也都紛紛被吸引過來,在一名直堂參軍的呼喊下,十幾名跨刀護衛湧上前來,費了好一番手腳才總算將這兩人給分開。
薛孤延本就奔逃大半日光景,剛才又沒頭沒尾的被潘樂追打一通,若非那一天砍壞十幾柄刀的悠長體力,這會兒恐怕站都要站不穩,只是心中積鬱之氣幾乎爆棚,這會兒被幾名衛兵拉在一邊,抬手指着潘樂怒喝道:「放開這賊道人!欺我軍敗喪志又來辱我,他既要尋死,老子何吝給之!」
「狗賊,你強闖我關防我還未問罪,使卒往南城去問卻被你部將割耳羞辱!若非因此,老子縱有閒力又何必使用你身!」
潘樂仍是暴跳如雷,正待將手戟脫手擲向薛孤延,卻被旁側一名衛兵飛撲奪過。
「胡說!老子所部人馬全都喪失洛西,唯有隨從幾員撤退回來,正因南城無兵可用,才直過橋請兵……慢着,你可見害你下屬那人是何樣?」
薛孤延這會兒也顧不上遮羞,直接道出自己慘敗的事實,同時心裏已經隱隱感覺有些不妥,便又疾聲發問道。
「老子知你軍敗,便速速入城來請示大司馬該作何應計,哪有閒暇去往狂徒何樣!」
潘樂講到這裏也隱隱自覺有些蹊蹺,又從左近其他人口中得知斛律金眼下並不在府中,便又抬手指着薛孤延說道:「究竟是不是你部將,南去一望可知!若是賊將詐稱,則南城危險了,兵敗又失城,你罪過可大了!」
薛孤延這會兒也有點慌了,不敢再瞪眼與潘樂繼續吵鬧。雖然未從北中城請得人馬,但潘樂所駐守的中潬城也有守軍數千,足以南去察望應對變故。
不過潘樂自然沒有借使人馬給他的義務,彼此間又新因誤會而有傷和氣,他想要第一時間引兵回攻、將功補過的想法是落空了。
於是兩人便不再於府中枯等,一起離城沿河橋向南走去,行近半途中時,卻見前方河陽關北面正有許多兵卒列隊防守,並有潘樂部將匆匆入前稟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