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遠將軍有軍報呈奏,請陛下御覽。」乃遞於旁邊宦官轉呈曹丕。
一聽汝南軍報,曹丕頗感意外,孫劉兩家不是還在黃石對峙麼,汝南哪裏來得戰事?曹丕接過之後,匆匆打開,就見奏報之中卻又滑落一紙文書。不僅曹丕吃驚,連曹仁,劉曄二人都覺奇怪,向皇帝上奏疏,豈有夾帶之理?難道張遼真的老了,連這點規矩也不懂?
曹丕不看奏報內容,卻先拿起那飄落的紙張,仔細看將起來。看完之後,曹丕不住冷笑,自言自語道:「卻原來是這般回事。」旋即高聲道:「來人,速宣太尉賈詡,禁軍都督陳晟見駕。」宦者領命而去。殿上曹仁,劉曄見曹丕面色不善,心中縱是疑惑,也不敢出聲詢問。
陳晟就在宮內當差,片刻便到,向曹丕行禮之後,卻不被平身,只好長跪於前。又過得不久,太尉賈詡也入殿見駕。賈詡年過七旬,德高望重,見駕之時,曾有特命不須跪拜,尊寵極盛。曹丕見賈詡前來,才開口問陳晟道:「子云自幼隨許仲康將軍學藝,朕卻不知卿身世如何,可否相告?」
陳晟身世確實少有人知,倒是曹仁跟曹操日久,又親身參與破呂布之戰,是以知曉。但多年不曾提及,如今曹丕卻為何問將起來?曹仁看着陳晟猶豫,乃代為道:「陳將軍少孤,先帝憐之,故而收納使許仲康恩養,陛下如何問及此事?」
曹丕看了看曹仁,心道:好啊,原來都知道,卻只瞞着朕一人。愈發惱怒,沉聲道:「朕不曾問大司馬,只要陳晟回答,為人子女莫非連父母之名,也不敢提麼?」這話說得甚重,若換成旁人,陳晟早便上前拼命,此刻也只好答道:「先父乃東郡人氏,諱宮。」
「那看來不曾冤枉你了。」曹丕冷笑幾聲,將適才所看那紙文書扔於陳晟面前,道:「汝與賊人勾結,將廢帝劉協截虜而去,又挑起子文之亂,欲興復溫侯舊業。可知此乃滅門之罪?」
陳晟救出賈詡之後,兩人回朝復命,都是將其中原由隱瞞,如今卻被曹丕親口問起,而且更增加了不少莫須有的罪名,讓得兩人如雷擊一般,呆立當場。曹仁見事情來得蹊蹺,急忙俯身拾起看閱,卻是一封匿名奏摺,上面不僅狀告賈,陳二人,連征東將軍張遼,以及鎮東將軍原徐州刺使臧霸也牽扯在內,說是勾結呂布後人,圖謀亂國。曹仁不禁愕然,陳晟乃是陳宮之後,與張遼,臧霸雖然都是呂布舊將,但呂布敗亡已有二十餘載,張遼等人便是再愚笨不堪,也斷不會行此等之事,可是奏摺使上言之鑿鑿,極為詳細,卻不像虛假之作。
曹丕見曹仁看了奏摺,乃道:「大司馬以為如何?」曹仁急忙道:「賈太尉,張文遠,臧宣高都是先帝愛臣,跟隨先帝多年,出生入死,廣有功勳。上此奏摺之人,卻連姓名都不敢留下,陛下何需採信?」
「正因為這三人都是國家重臣,是以上書之人不敢留名。」曹丕看着賈,陳二人又道:「『空穴來風,未必非實』,既然有此奏報,太尉大人與陳將軍是否該給朕一個解釋?」陳晟知道曹丕疑心甚重,自己身份一旦揭露,便不能再取信於他,而且呂容之事,自己也確實有責,只是不能拖累賈詡與張,臧二位叔父。當下接過奏報仔細看了一遍,叩首道:「陛下,微臣護送廢帝不利,罪責難逃。至於謀逆之事,微臣確實不曾參與,奏摺中對太尉大人以及二位將軍之言,均是惡意中傷,請陛下明鑑。」
曹丕也絲毫不信,當初命曹真前往徐州,督青徐之師北上,臧便稱病不出。後來,張文遠保奏其入京,並派親兵護送而來,曹丕心中便生有疑竇,卻不便明言。如今有人揭發,聯想前後之事,確實毫無破綻,曹丕怎能不信?父王在日,國中安定,怎麼朕一繼位,兄弟反叛,而眾將也背離,難道都是來欺朕麼?曹丕一掌擊在御案之上,怒道:「還敢狡辯,那呂榮是何人?現在還在張遼府中隱匿。汝曾隨其前往冀州又作何解釋?朕繼位之初,汝二人便為子文,子建開脫,讓其返歸封地,便是想要挑起朕兄弟內亂,爾等好乘機起事。可笑朕還以汝等為心腹,來人……」曹丕越說越怒,便要下令將二人鋃鐺入獄,刑訊逼供。
「陛下稍息雷霆之怒。」一直站在旁邊不言不語的劉曄此刻,卻又上前打斷曹丕說話,道:「賈太尉與三位將軍都是國家重臣,陛下怎可因一紙奏摺便行定罪?不妨先命其回府,再派人詳細調查,等確實之後,
第二百八十八章故人來訴說舊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