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味道,不管諒熱,只是一飲而盡,又復將空碗遞與呂容,道:「高平在江夏如何?你何日修書將他喚回來?」呂容嫣然笑道:「高大哥在彼深得重用,叔父怎忍心斷送他前程?」
自從知道高平在東吳為將,張遼便多次勸說容兒將其勸回,卻都不肯。若說是前程,自己身位征東大將軍,掌管數郡防務,難道還不能給高平一條出人頭地之路?張遼見她又推辭,不悅道:「事已到這般地步,莫非你等好不甘心?」
呂容看着張遼斑白的鬚髮,知道不少是為自己與高平幾人增添的,心中又是感激,又是愧疚,只是讓自己放棄多年的理想,卻又做不到。便就如張遼不肯為自己背叛曹魏一般,自己也不能為他為停步。呂容不回答張遼問話,轉身就要離去,卻又突然想起一事,乃問張遼道:「叔父以為姜維如何?」
張遼不知道呂容所指何意,片刻答道:「此人乃是你所舉薦,確是文武全才,不可多得。」呂容淡笑道:「既然連叔父都是如此看重,小小都尉豈不委屈了他?」張遼又是一愣,姜維明明出賣了她,為何還如此幫他說話?想要自己多加提拔。呂容見張遼不明白自己所言含義,乃又道:「他能出賣我,便不能出賣叔父麼?」
張遼這才明白呂容之意,不覺惱怒,必是見自己重用姜維,是以想要惡言中傷,挑撥兩人關係。自己一手帶大的侄女,怎麼變得如此陰險?張遼本想教訓幾句,卻終開不了口,只低頭向她揮了揮手。呂容也本還想再言,卻知張遼不會相信自己,也只好默然退出房門。
是夜張遼正在房中安睡,猛然聽德外面人馬嘶鳴,急忙起身着衣。張遼治下甚嚴,本部軍馬斷然不會夜間如此喧譁,莫非是敵軍,卻又不曾聽在撕殺之聲。張遼滿心狐疑,正要開口喝問,便有一家將進來,道:「稟將軍,曹子烈將軍在府外請將軍出去答話。」一聽是曹休,張遼頓時安下心來,匆忙將衣衫穿好,便要出迎,走得兩步卻又突然止住,轉頭問道:「無我將令,曹子烈如何能進城?」
「屬下不知。」家將答道:「曹將軍手中有陛下聖旨,守城將官見到,想是不敢阻攔。」張遼點了點頭,心中卻着實不悅,軍中但有將令,即便是皇帝陛下親至也未必就開,何況只是一紙詔書?回頭一定要嚴懲開門守將。既然曹休又皇命在身,張遼再不敢耽擱,急忙出來,遠遠便見府外火光通明,心中又覺得不妥,曹休既是為傳旨而來,為何帶這許多人馬?
張遼雖然有些懷疑,卻仍舊上前,對着馬上曹休,道:「不知將軍前來,未曾遠迎,萬望勿怪。」三國時候軍制較為紊亂,誰節制誰都是皇帝說了算,並無十分嚴密的制度。張遼雖然是征東將軍,而曹休卻是曹氏宗族,是以言語之間頗為客氣。
曹休見張遼出來卻並不下馬,仍舊在馬上,道:「將軍軍務繁忙,哪裏能顧到這些小事。」隨即提高聲音,道:「張文遠接旨。」張遼急忙伏地口稱「萬歲」。曹休見張遼拜倒在地,便從懷中掏出一紙詔書,郎聲念了起來,卻並不如張遼所願,詔書上不是命他攻略宛城,而是克日進京。
張遼滿心疑惑地接下聖旨,對着曹休道:「敢問曹將軍,吾上呈陛下表章,為何不見回示?汝南重地,吾職責甚重,若無大事,陛下何以召某回京?」曹休此刻才一躍下馬,笑道:「陛下聖意如何,豈是臣下可以妄自猜測?將軍久鎮汝南,勞苦功高,想是陛下念在將軍年邁,是以召回京中封賞。至於汝南防務,將軍大可放心,某自當竭力而為。」
莫非是陛下覺察出蛛絲馬跡,對自己已經不放心了?是以派曹休來接替自己?張遼不願意去想這些,只是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就請將軍先到客房下榻,明日交割印信,吾便上京面見陛下。」說着便要請曹休入府。曹休卻正色道:「皇命在身,豈能耽擱?某受命出京,路上不敢絲毫懈怠,望將軍也即可準備交割,明日一早便動身起程如何?」
張遼再一次點了點頭,曹休越是如此,就越讓他心驚,淡然道:「既然如此,就請將軍先去營中召集眾將等候,吾收拾片刻,便來與將軍交割。」說着就讓家將帶着曹休前往城中軍營。等着火光遠去,張遼才緩緩走進自己府內。
張遼平日都在營中居住,只是近日呂容被軟禁家中,也知道只有自己才能壓製得住,是以也搬回將軍府,一應印信卻仍在軍營
第二百八十九章傳聖旨入京面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