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宮聽着,都皺起眉頭來。
免稅她們自然知道,可問題是錢呢?
國家歲入就那麼多,軍費就吃掉了六七成。
這還是因為去年以來,和党項議和,讓沿邊軍費從高位掉了下來,省下了七八百萬貫的緣故。
可這些省下來的錢,眨眼就被其他地方,吞的乾乾淨淨。
尤其是去年河北的洪災和遍及北方的旱災。
不僅僅吃光了軍費結餘,還連累了今年的稅收——河北、河東、河南還有永興軍,可都是優免了賦稅的。
所以,當家的兩宮,現在是有些知道,為何當初先帝要變法了。
不變法,這國家社稷的財政就維持不下去啊。
錢,錢,錢!
到處都要錢。
要不是交子,關係到北虜,兩宮都可能會接受一些朝臣的建議,多印點交子來解決眼前的財政危局了。
沒有辦法,向太后只能握着趙煦的手,道:「官家有所不知,如今戶部已經沒有多少錢了。」
戶部本來是有些錢的。
可這些錢轉眼,就已經被淮南路預定了。
那裏可是必須要花錢的地方。
淮南的災情必須被遏制!
不然,大運河的漕運一旦受到影響,汴京城的百萬軍民,就可能餓肚子。
於是,現在戶部的錢,一個子也不能動。
它們都必須留給淮南路,以備萬一。
「實在不行,就只能動先帝的封樁庫了……」太皇太后嘆道。
「不可!」趙煦和向太后,幾乎是異口同聲的說道。
向太后,自是覺得,這些錢都是她丈夫留給六哥的。
在六哥沒有親政前,她這個母親必須看住了。
不能讓她丈夫辛辛苦苦攢下的這麼點家業被人敗光了。
趙煦就更簡單了。
這個口子不能開。
因為只要開了這個口子,封樁庫的錢,就不再屬於他。
朝臣們會和螞蟻搬家一樣,用幾年時間,將封樁庫掏空的。
就是,母子同時出聲,多少有些尷尬。
太皇太后也楞了一下,然後反應了過來。
心說:「還真是母子!」
然後她看了看趙煦:「不愧是我趙家的種!」
這護財如命的性子,確實是她丈夫的孫子。
只要活着,就會死死捂住自己的錢包。
一個銅板,也不會隨意向外掏。
趙煦『羞赫』的笑了笑,輕聲道:「太母,不是孫臣吝嗇……」
「實在是這錢,是皇考留下來的,孫臣捨不得隨便花掉……」說着他就紅起眼睛,自我催眠,代入漢宣帝故劍情深的劇情。
「而且,錢帛從汴京運到梓州,太遠了,耗費太大,不值得。」
「不如這樣……」趙煦想了想,道:「太母、母后,且下詔,以宮中封樁庫出錢,注入戶部,代梓州百姓繳納今年和明年應交的免役錢、免行錢。」
這就等於是有中央出錢,對梓州路進行財政補貼。
同時也算是一種注資了。
因為按照制度,梓州路的免役錢、免行錢,在扣除了地方的開支後,最後都是要送到汴京的。
現在這部分錢,梓州路可以留下來。
如此一來,梓州當地的市場就可以得到這部分資金的潤滑。
兩宮聽着,對視了一眼,然後都點點頭。
梓州路的事情,暫時也只能是這個樣子來處置了。
畢竟,其實現在朝廷對梓州路的具體情況,是兩眼一抹黑的。
現在,朝廷知道的也就只有御史台的御史們所彈劾的情況。
但在當地,這些情況是不是普遍存在?當地百姓生活詳情如何?
遠在汴京的太皇太后、皇太后,是完全不知情的。
這樣一想,太皇太后就看向向太后,問道:「太后,老身記得過去太后身邊的邸候嚴守懃,如今是在成都?」
第485章 王家是病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