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靈寶之地,竟被你們」
五鬼掌柜瞧見了這一幕,都已經沒有辦法形容自己那火急火燎的心痛。
他早先進村子的時候,也尋過這村子裏長壽之人多的緣故,一番測算,便知道這村子裏的福根子,就在這一方看起來不起眼的野塘子裏。
如果算得不錯,這塘子裏應該有一隻有了壽數的老龜,借了這村子養氣,而老龜也佑着村子。
但如今,這塘子居然被石頭填滿,裏面的水也泄了出來,似乎塘里還填了穢物,竟是將那老龜鎮在了塘子裏,硬生生將這一方寶地,變成了屈煞怨氣。
再加上,村子裏不知怎地,便謠言盛行,家裏的長壽老人,反而都成了人人畏懼的妖鬼,幾天之內,便死了五六個,這些老人心裏也有怨氣,積鬱之下,便反而成了邪祟。
如此一來,長壽村,怕是變成了短命村。
長此以往,這個村子出不了百歲老人了,甚至,能活過四十歲的都少見。
這比看到血食丸餵了小使鬼還要心痛,五鬼掌柜已是氣呼呼的,大聲喊着,向了那塘子旁邊,指揮着填塘的一個人走去。
「你是哪裏來的野郎中,竟是跑到這裏來用妖法害人?」
五鬼掌柜平時個處事極穩重的,如今卻是氣上心頭一把揪住了對方的衣領子便要打。
那人穿着長衫布鞋,背後背了一個竹簍,裏面放了些草藥,瞧着倒確實是個郎中的模樣,可身為郎中,便沒有不知道草心堂的。
但他卻認不出五鬼掌柜這身打扮,只是眼睛一翻,冷冷的道:「我自要救這些村民,免得他們被那些老而不死的傢伙借去了壽,你是什麼人,倒要來管我?」
「胡說八道!」
五鬼掌柜上去便要斥罵,卻冷不丁注意到了這郎中的眼睛,莫名的一驚。
感覺那眼睛毫無生氣,瞧着倒如死人也似。
「他不是郎中。」
同樣也在這時,轎子裏響起了一聲輕輕的嘆,卻是轎里的小姐似乎發現了什麼,慢慢的說道:「不知閣下什麼來路,但既是懂壽數的,便該知道,毀了這等天生的好風水,是多大罪過吧?」
「嘻嘻嘻嘻」
隨着白葡萄酒小姐聲音落下,竟是有個古怪的笑聲響了起來,五鬼掌柜都嚇了一跳,慌忙後退。
定睛看去,便見聲音竟是從吳郎中身後的背簍里傳出來的,隨着話聲,上面的草藥被頂開,赫然露出了一顆腦袋,狀如孩童,兩頰上抹着鮮艷的腮紅。
他聲音尖細,古怪,帶着令人不適的笑意:「什麼叫好地方,什麼叫不好的地方,這小村子能成了供奉五煞老爺的法壇,沾了老爺福氣,還是他們上輩子修來的造化哩」
「五煞老爺?」
冷不丁看到這個古里古怪的人從郎中身後的背簍里鑽出來時,五鬼掌柜本來已經抹向了腰間掛着的幾個瓶瓶。
但忽地聽見了他話里說出來的人,這隻手卻又慢慢收了回來,深吸了一口氣,後退一步,恭敬作揖道:「原來是五煞老爺身邊侍奉的,失敬了。」
「我們是行醫問藥的司命人,本來以為是有人在這裏造煞害人,卻沒想衝撞了大人,都是誤會一場,還望莫要怪罪,我們」
「這便去了。」
「」
他也是老江湖,剛剛看到這裏的煞局,確實心痛又生氣,但忽然聽見這事與五煞老爺有關,便也立刻就換了面孔,一番話說的是滴水不漏。
若是旁人做了這樣的事,那便是害人,五煞老爺手底下的人做了,就不是害人了?
當然是。
只不過,那五煞老爺可是堂上供着的,自己一介江湖人,哪有資格去指責人家堂上客做的事?
當然了,這等變臉認慫的話,又不能指望小姐來說,當然要由自己來講。
「哈哈,好說,好說。」
那背簍里伸出來的腦袋,也笑嘻嘻的,並不阻止,只是道:「咱是奉了五煞老爺的命管壽數的,你們是司命門道,以後在明州起了壇,說不得,還有機會打交道哩」
五鬼掌柜可不願跟這等鬼東西打交道,只是敷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