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冤魂蠱只是幌子,吸引眾人注意力,實際上起作用的是金蠶蠱?」
胡麻深深呼了幾口氣,都兀自有些心驚,只覺自己的身體裏,好像有莫名的蟲子在鑽動,在自己的血管里鑽着,啃噬着自己的血肉。
而且,這種感覺在極短的時間裏,飛快的增加,那蟲子似乎越來越大,自己身體裏的血肉,也有種正在快速被吞噬掉的感覺,只是不知這是真實的,還是一種錯覺。
關鍵是,這蠱是什麼時候下的?又是怎麼讓自己中了招,為何自己之前全然都沒有察覺?
就連他也不由得感嘆,那猴兒酒確實是個瘋子,但是他也當真厲害的很啊,心思如電轉之間,已經急切的轉過身去,向了那窩棚裏面喝道:「這種蠱,又該如何才能破解?」
早先斗蠱的主力,便是烏雅姑娘與那位叫能能的巫族年輕人,但如今,他們兩個也都臉露金意,顯然也中了招,正自露出了手無足摸的驚慌之意。
「金蠶蠱」
窩棚裏面,烏公族長抬起了頭,黝黑的臉上,居然也露出了金色,神情艱難,道:「金蠶蠱是最妖邪厲害的蠱」
「這,也是護身蠱所在之處,方圓三里,所有人都要中蠱,被啃噬血肉,枯萎而死」
「除非,只能逃出這三里之外,但是但是我們動彈不得,你們你們若是逃出去的話,外面也有更歹毒的蠱在等着你們了」
「」
「這麼不講理?」
胡麻倒是不由深吸了一口涼氣,快速道:「找它出來不行?」
「找?」
窩棚裏面的烏公族長苦笑,他臉上的金意已經越來越明顯,低聲道:「他借了冤魂蠱作亂,悄然將金蠶蠱投入了山谷,這麼大的地方,去哪裏找這小小的蠱蟲?」
「這倒真是個實際的困難」
胡麻聽着,也不由得一咬牙,如今這谷里,已經有多少人驚慌失措,更有人聽到了烏公族長的話,沒命的向谷外逃去。
只要能逃出三里之外,那便得救了?
可是抱有這種想法的人,卻是剛剛邁出了山谷,身上血肉,便忽地枯萎,撲倒在了地上,再無聲息。
確實,逃出去死的更快。
但若不逃又能怎地?
就連胡麻,這時候也感覺自己身體裏面的血肉正在被快速的啃噬,他也已經可以斷定,這其實是一種錯覺,正在被啃噬的,是自己的一身道行。
三柱道行,如今正在快速的流失,每耽擱一會,自己的道行便淺了一分,徹底流失之際,也就是自己丟了小命之時。
而連自己都會生出這種感覺,那周大同他們呢?那些沒有入門道的割肉工呢?
這簡直比強行將人當成了人燭還狠,成為了人燭,也只是用自己的命性換來本事,但這金蠶蠱,卻是強行吞噬人的命性直到將人徹底殺死,卻又手足無措。
若說這惟一的辦法,便是將那金蠶找出來,但命性快速被啃噬,心慌意亂之際,誰又能找得到它?
中蠱的人會越來越虛弱,那蠱卻隨着對眾人命性的吞噬越來越強大,這簡直就是一種無解而恐怖的存在。
「呵!」
而在心裏快速的想着時,胡麻也急忙拿出了兩顆血食丸,塞進自己嘴裏,暫時彌補着血肉被吞噬的空缺,同時雙手一按肋下,五臟震動,驟然發出了一聲驚天動地的吼聲。
這本是他感覺到了那金蠶邪意,似乎正在通過血脈,鑽進自己的臟腑,所以調動五臟,稍作抵禦。
但他也沒想到,情急之下的一聲喝,居然充滿了陽剛之意,自己身體裏蠱蟲肆虐的感覺為之一緩,就連周圍正臉色灰敗,痛苦不堪的人,也稍稍一緩。
似乎在這一喝之下,他們身體裏的傷勢,得到了稍稍的緩解。
「嗯?」
這意外的一幕,卻是使得胡麻心裏微動,忽地抽身而走,大步回到了自己的歇宿之處,也是自己存放這批剛收上來的血食之處。
他盤坐在了床榻之上,感受着剛剛稍稍壓制之後,那金蠶蠱的邪氣,又已經開始在自己的身體裏活躍,攀爬,壯大,便再次取出了一枚血食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