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是邪祟啊」
自打轉生到了這個世界,胡麻已經聽說過很多這種論調了,有時候自己心裏都會暗暗的吐槽一句。
但直到如今,聽猴兒酒這麼簡單的說了幾句,才忽地發覺,自己,或者說轉生者這個群體,居然真的會有種邪祟一般的詭異與不可捉摸
初時察覺了這神魂里的異狀,確實有種惴惴不安,但得了猴兒酒的提醒,這種不安卻也在漸漸變化,心裏倒重新有底氣以及清晰的思路,開始浮現了出來。
輕輕呼了口氣,凝神看向了香案之後的本命神像。
這破敗的靈廟,已隨着自己的修為提升,漸漸的有了那幾分華彩,便破敗的底色仍在。
自己與猴兒酒這種正常的轉生者還是有些不一樣的,他們都是直接便擁有本命靈廟,但自己這個卻是破舊的,如同自己一點一點的在將這本命靈廟給喚醒,修繕起來。
破敗不堪的本命靈廟,或者說這具身體的神魂,興許可以藏下一些東西,別人的暗招,或者是手段,但如果,自己徹底將這廟修復好了呢?
神魂有異,固是聽着驚悚,但自己本來便是異常的不是麼?
若是這樣算起來,那也確實沒什麼好看,只是看咱們兩個,誰更邪乎也就是了
如此默默的想着,倒是開始了有了思路,自己先前過來,只是惡鬼附身,甚至神魂都留不住,靠了兩隻鐵鈎子,將神魂定在這身體上。
後來又靠血太歲溫養,才漸漸的能留在這身體,就連打開本命靈廟,也是靠了吃過血太歲後,滋生出來的幾分生機。
而後來,自己成了守歲人,一點一點轉死為生,整個身體,其實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血肉重生,新陳更替,等於是在原來的死軀上,照了這個模子,重新做人。
若說一開始,這身體屬於前身的,那現在呢?
不是了,完全不是了。
這身體的每一分每一毫,都是靠了自己的意志修行,重新滋生的,等於是一具重塑的身體,與自己的神魂完契合,才能走到入府的這一步。
就如同一點點的將這整具身體控制在自己手裏,如今已經成功了九成,只剩了些許神魂方面的隱秘。
但這本就是必經之路,只要這般走下去,便是有什麼不諧,也早晚現於自己眼前。
那怕什麼?
此時的外界,小紅棠蹲在門邊,不時的回頭,看到了胡麻表情驚悚,肌肉微緊,似乎在做着什麼噩夢,又像是在發狠。
她頓時想起了之前胡麻神魂半出殼時的恐怖模樣,一時驚的胎毛炸起,忍不住伸出了小手,上面呵了口氣,隨時準備着,一見不妙,就要伸出大巴掌抽過去。
這是當初胡麻哥哥剛死了三天緩過勁來,狀態最不好的時候,婆婆親口囑咐的,小紅棠一直都記着。
好像,這會子到了?
小紅棠看着胡麻的臉,窗外的月光灑了進來,照亮了他一半的臉龐,另外一半隱藏在黑暗裏,看着便讓人有幾分害怕,於是她試探着,一點一點,向了胡麻靠近了過來。
然後,也就在她小巴掌都準備揚了起來時,胡麻忽然睜開了眼睛,定定的落在了自己臉上,道:「你準備幹什麼?」
小紅棠的手立刻藏到了身後,歪了腦袋,打量了胡麻一番:『好像正常了?』
胡麻倒是沒有與小紅棠多說,而是看着有些疲憊的模樣,慢慢起了身,來到了窗前,看着月光下靜謐的血食礦,慢慢的道:「小紅棠,這麼久了,你是不是也有些想念婆婆了?」
小紅棠聽着呆了一呆,旋即面露喜色,用力點了點頭,但點完頭了,才發現胡麻背對着自己,看不見。
正想說話時,胡麻卻是自顧自的說了下去:「我也想念婆婆了」
經過了這樣一番梳理,倒是漸漸生出了見到婆婆的渴望,實在是這具身體上,有着太多讓人疑慮,且搞不明白的迷團了啊
若不是因為這入府時的異狀,他大概也會下意識的避免這些,不去想,但打開了思路,便愈想疑點愈是多了。
一開始,是自己覺得心裏有秘密,躲着婆婆,但事實上,自己那麼大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