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名一個虧字,乃是周家問事大堂官。」
「知道胡家剛剛返京,少爺可能許多事情不知曉,奉了老爺的命過來搭把手的,略作提點。」
「前方這兩位,都是胡家人的親戚。」
「這邊的,是清元胡家的老太爺,前幾日剛到了上京的。」
「與鎮祟胡家,已不在同一族譜上,但論起血脈親緣,你該喚一聲二祖爺,另外一邊的,是任家的大先生,他」
「論輩份,是你舅舅。」
「鎮祟胡家乃是單獨一脈,但這都是過來送胡山先生一程的,倒合禮數。」
「」
胡麻聽着,都是反應了一下,才明白了過來。
清元胡家的老太爺,便是胡家領了福緣的那一脈了,他們那一門裏的人自己都殺了好幾個,倒沒想這時過來。
另外便是,那姓任的人自己這生身之母,早已家裏的斷了聯繫,倒沒想到,還能見到母族的人。
不過這周家主事,倒是考慮周全,怕自己不懂,安排了人過來提點自己。
既是以送喪之名來的,自己當然不會給臉色,只是依禮行事。
在這無數人簇擁安排之下,便向前行去,愈發見得這座雄偉大城,氣魄非凡,只是偏偏蒙着揮不去的森鍛鬼氣。
而在如今,這城中寬敞的道路兩邊,時不時便見搭起了喪台,有人供香,有人燒紙,有人灑掃,誦經祈福,林林總總,旁邊的周家問事大堂官便不停的給自己講着,這位是哪一家的,那位是哪一門的,這位是先祖故舊,那位是白家的兒孫
一路向前,滿地蒼白,胡麻緩步行過,心下倒也有些感慨。
胡家在老陰山里,孤伶伶熬命,險些死絕。
如今才只是剛剛回到了上京,卻不想,居然鑽出來了這麼多的親戚出來
棺中,這可是死在了老陰山里,十幾年無人問津的枯骨啊,而如今返回上京,卻是滿街白綾,竟有種活着時都沒有體面。
他初至上京,並不識路,見這兩邊喪台,倒是指引了路徑,卻也有些好奇,壓低了聲音向那位周家問事道:
「這麼多人,是要引路去哪?」
那周家問事大堂官道:「自然是去胡家了。」
「胡少爺難道不知道,胡家在上京,也是有家宅的?」
「?」
胡麻都詫異了:「我還真不知道!」
胡家的產業,不就只剩了老陰山里那茅草屋一兩間麼?
竟是會在上京也有大宅子?
居然還真有。
一路漸入了城中,到了城東高牆之內,便遠遠見得一座大宅院。
門前已經吊了兩隻白色大燈籠,上面寫着「奠」字,一群胡麻見都沒有見過的奴僕披着孝跪在宅門前。
有位看起來上了年紀的老僕人,遠遠的迎了上來,向了胡麻磕頭,口中恭敬稱呼着:
「老爺,您回來了。」
「老奴二十年前,便在此為胡家看守宅院,大門閉了二十年,今日方才打開。」
「」
因為胡山先生還未入土,在旁人眼裏,胡麻只是「少爺」。
但在這老奴口中,再無主人,他便是「老爺」。
胡麻也深呼了口氣,點頭答應,下人早已拆了門檻,一眾扶靈入了府中。
頓時,院子裏面,響起了一片哭聲。
哭得都是奴僕,不過是知道了胡麻要回上京之後,才從牙行里買來的。
這會子哭的聲音雖大,到底是缺了幾分真誠。
或者說,這一路上聽到的都是虛假的,畢竟人都沒了十幾年了,胡麻都哭不真。
馬車進了宅院,棺木被搬了下來,停放在了紮起了白篷的台子上,胡麻這一番扶靈往北,才算暫時告一段落,剩下的便是真正的送喪,前往祖祠去了。
而到了這時,一路上送喪的人都已經跟着來到了胡家,自有管家在那裏侍奉茶水。
胡麻也才剛被帶進了廳里坐下,便已有貼子遞上來了。
送貼子的人低聲道:「王家請少爺往知壽亭去
第七百五十六章 胡家基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