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不要說這樣的話。」
公輸忌的眼神有些黯淡,沉默良久後,他才繼續說道:
「張叄並不是個好人,你和他在一起,並不是最好的選擇。」
我問公輸忌:
「你為什麼說他不是好人?有什麼證據嗎?」
公輸忌點點頭,一邊將自己的手機遞給我,一邊將自己調查清楚的東西從善如流的講述出來:
「張叄人如其名,就是個法外狂徒。」
「他在先前有很多的女友,並且在和你交往的時候也沒有斷開和他們的聯繫。」
「我這裏知道的張叄出軌對象就有四個,一個是同在雲夢的體校學姐,比我還大兩歲,那位學姐是運動健將,經常不在雲夢,全球到處飛,一度帶領隊伍衝擊某項對於種花家很重要的獎項。」
「張叄追求到她之後,讓這位學姐以隊長的名義,將他推薦進替補之中,可實際上,就是鍍金。」
「學姐對他好,還曾在獲得獎牌後大喊過他的名字,一遍遍的說愛他,但他並沒有對學姐一心一意,而是又交了一個女朋友。」
「第二個女朋友是我們隔壁學校藝術系的女生,他們是地下戀情,這也是為什麼其他人沒有發現他們關係的原因,女生的家裏有紅色的背景,且是獨女,家中希望她找一個門當戶對的男生,但他們至今都沒有分手。」
公輸忌修長白皙的手指再次划過一張照片,我已做好準備,可我還是萬萬沒有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見到一個熟人——
熟人不是別人,就是我們食堂裏面的打飯阿姨。
難怪我明面上和張叄在一起之後,那個原本量多又實惠的窗口經常發生刷錯卡,或者打菜時阿姨手抖着抖着就將肉掉光,只剩下姜和青菜.
公輸忌不疾不徐的聲音傳來:
「這位單親媽媽是張叄同學的母親,那位同學的家境不太好,所以這位阿姨就來到了食堂做工,一次張叄同學給張叄介紹了自己的母親,隨後他們就開始了眉來眼去」
我目瞪口呆。
公輸忌看着我的神情,唇角似乎有笑意稍縱即逝,他輕聲咳了咳:
「還有第四位」
我別開了眼睛:
「不聽。」
公輸忌唇邊的笑意消散,眼中是難得一見的認真:
「這樣是不對的,小白姑娘。」
「我在同你說道理,我希望你能知道張叄的為人,我希望你能清楚你將要面對的伴侶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並且對未來有一個清晰且明了的規劃。」
「你是非常聰明的人,你值得非常好的伴侶,值得非常好的人生,不應該在一個遊手好閒,只知道在女人身上下功夫的壞男人身上下很多的功夫,或者浪費很多時間。」
公輸忌似乎有些疲憊,一字一句的斟酌着遣詞用句,似乎在思考着如何在不刺激我的情況下,將事實同我說清道明:
「張叄不是一個好選擇」
「那誰是好選擇呢?」
回應他的,是我的提問:
「是你嗎?」
「可你不願意教我什麼是喜歡。」
頭頂是不知名的鵝黃色暖花,偶有花瓣飄落點在我們的肩,頭,之上,我瞧見了公輸忌肩膀處無意識沾染到的花瓣,我想替他摘下,可我只要朝着他走,他就往後節節退去。
我收回了伸出的手,也收斂了臉上的笑意。
我知道我有些盛氣凌人,可這也是無奈之舉。
我對公輸忌說:
「既然你不願意教我,那就少管我的事情。」
「我要和誰在一起,輪不到你來說三道四,就算我明天會跌落泥沼,也不需要一個原先拒絕拉我一把的人來拉我。」
公輸忌垂下了眼,令人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緒,不過此時雨過初晴,煙波積地,我卻從如鏡如洗的地上看到了公輸忌臉上此時的表情。
糾結,困惑,迷茫。
以我如今總是容易發散的思維,莫名覺得像兩顆原本並不相交的樹木糾纏在一起的連接處一般,令人難以辨析來處。
特殊番外 得成比目何辭死(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