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擺着象棋,其中一個竟然是馬守常,還有個長桌兩邊圍着六個老奶奶,曲秀貞赫然也在其中。
張巧兒見兩口子帶着小尾巴過來,趕忙也從櫃枱後走了出來,喊了姐和姐夫。
給兩人倒了熱水,從身後的貨架上的透明塑料罐子裏給小尾巴抓了一把大白兔奶糖。
「謝謝小舅媽!」小尾巴似乎對這兒很熟悉,對張巧兒也很親近。
和張巧兒打過招呼,王重就往老人堆里走了過去。
「老馬?老曲?」王重有些意外,這才上午,老兩口就跑光明這兒來下棋聊天了。
「秉昆?」曲秀貞也很意外,有點激動,也顧不上下跳棋了,起身就朝着王重迎了上去。
老馬也被王重吸引了注意力,一個不慎棋差一着,陷入頹勢。
「哎哎哎!這步不算,都是這小子影響了我。」老馬指了指王重,就準備把棋子放回原位。
可惜對面穿着中山裝,帶着黑框眼鏡,一頭銀髮疏成大背頭的老者卻不幹了,一把抓住了老馬的手腕。
「老馬!落子無悔!你可別耍賴。」
「哼!」老馬負氣的把手一甩,嘴硬道:「不悔就不悔,你個臭棋簍子還想贏我。」說着還不忘瞪王重一眼。
王重很是無奈:「得得得,都是我的錯,回頭我親自登門,陪你下一天給你賠罪行不!」
「這還差不多。」老馬這才收回目光,注意力放到棋盤上,不耐煩的對王重擺擺手:「滾滾滾,別在這兒影響我發揮。」
得,這老頭子還得寸進尺上了。
王重笑了笑,沒放心上。
「你小子啥時候回來的?」曲秀貞手裏拎着個保溫杯,背着手,站在王重面前上下左右的把王重打量了一圈,眉宇間都帶着笑。
王重與她和老馬而言如子如侄,自家兒子因為矛盾和誤會,和他們兩口子鬧翻了,帶着老婆孩子定居滬市,已經有好些年沒回吉春了,人上了年紀,兒女不在身邊,難免會覺得寂寞,這些年也正是因為有了王重一家子,她和老馬的退休生活才多了幾分色彩和歡樂。
這兩年王重雖然不在吉春,但李素華和鄭娟卻經常帶着孩子登門探望她和老馬,周聰和玥玥一有空也三天兩頭的就帶着弟弟妹妹就往她家跑,給他們帶去了不少歡樂。
「昨兒剛到的。」王重笑着問道:「您和老馬身體咋樣?」
「還那樣唄!該吃吃,該喝喝!」曲秀貞拍了拍自己大腿:「至少現在還走得動道。」
「身子骨硬朗就好!我從深城帶了點補品回來,待會兒下午給您送家去。」
曲秀貞沒好氣的道:「花那錢幹啥。」
王重道:「沒花什麼錢,朋友半賣半送的,也不是啥名貴的,就是桂圓蓮子、銀耳這些。」
「這回回來幹啥?出差?」這不年不節的,也難怪曲秀貞會這麼問。
「出啥差,這回回來就不走了。」
曲秀貞臉上笑容更甚:「不走了好,咱們吉春現在也改革開放了,以後肯定會發展的越來越好,機會也越來越多,你現在回來,正是時候。」
「還是您看的透徹。」王重豎起大拇指。
兩人寒暄着,鄭娟和張巧兒也聊了起來。
「豆豆和光明呢?」豆豆是張巧兒和光明的兒子,再有兩月就滿兩歲了。
「豆豆在裏屋睡覺呢!這小子最近一天到晚就知道睡覺,光明在樓上給人按摩呢。」
光明按摩正骨的手藝好,不少老人來過一次之後,基本上都會來第二次第三次,慢慢的也就成了熟客。
上了年紀,腿腳不利索,骨質增生各種毛病都喜歡往外冒,光明的按摩,能促進血液循環,活血化瘀,按完之後舒爽通透,能精神一整天。
而且價格還便宜,每次按摩半個小時,只收五毛錢,也就是一斤肉的錢,去澡堂子洗澡修腳也差不多是這價錢了,很是實惠。
尤其是張巧兒看平時來的老人們多了,反正自家每天都要開門,索性就在一樓擺上幾隻桌子,備上熱水和茶葉,供老人們歇息,這一來而去的,竟成了一個老人們的小聚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