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燭子瞧見余列在道觀中走來走去,面上糾結不定,她也不催促,任由余列自己考慮。
單從她的角度而言,她其實是壓根不希望余列修煉「化蟲術」的,最好是連看都不要看,省得年紀輕輕的就弄壞了身子。否則的話,她也不會今日才說這些。
但是今日不給余列說清楚,兩人之間可能就會留下嫌隙,且以後等余列自己有機會了,其不甚清楚之間,還可能會釀成更大的錯誤。
與其留下種種隱患,不如直接給余列說清楚,讓他自行選擇。
忽然,余列在糾結一番過後,他還是忍不住的拱手道:
「請師尊賜法,容弟子觀摩片刻。」
沒辦法,此等事關天仙之資的秘法,實在是超乎了余列的想像。
況且他琢磨着,紫燭子從中獲得了好處,仙庭也僅僅是刪改此法,而沒有將之徹底禁毀掉,代表此法中必定有可取之處。而他只是看一看,又不是非要修煉,當是沒有太大的影響。
紫燭子聞言,輕嘆着:「你確定要看?許多東西,若是知道了,可能就回不去了。」
「弟子確定!」
余列肯定回答,他還笑着:「我輩山海道人,本就是在寰宇中自尋自道應該博採眾家,多多見識道理。」
紫燭子最後猶豫了一下,她點頭道:
「也罷。你今日在我這裏看,看的是我修煉過的東西,我能為你保駕護航,當是無甚危險。但是你切記,他日若是在其他地方瞧見了《天蠶九變》,可得多個心眼!」
余列點頭,示意自己明白。
下一刻,紫燭子不再多話,她微闔眼帘,然後口齒輕張,口中小舌宛如小蟲一般蠕動,吐出了一道晶亮的白線。
余列本以為那是紫燭子的口水,但結果是類似蠶絲一般的東西。
白線落在余列的額頭中央,將余列的道籙觸動,令之浮現,然後白線便嗖嗖的,猶如蛇蟲一般鑽入了道籙中,形成一根扭曲蠕動的符文。
余列的心神,瞬間就全都落在了道籙上,於恍惚中接受傳承。
紫燭子的聲音也顯得縹緲,迴蕩道:「此乃秘法中所言的牽絲傳功,效果和神念傳承類似,你一一整理參悟便是,莫急」
余列聞言,自行的盤膝坐下,梳理起道籙中多出來的信息。
霎時間,他領略到了當初被龍船傳法的感覺。
他好似變成了一條小小的白蟲,在那道白線的引導下,吐絲、結繭、咬破繭殼、羽化為成蟲種種身臨其境般的感覺,在余列的腦中一晃而過。
很快的,他就隱隱的明白了,為何這方功法會有「天仙之資」的傳言。
其關鍵就在於「羽化」一環,此羽化,赫然同《四九玄功》的最後一變——羽化飛升,類似!
《天蠶九變》之法,就是讓修煉者往某一物羽化而去,猶如破繭成蝶,從毛毛蟲蛻變為蝴蝶飛蛾,其目標明確。
這一概念和山海界中的「羽化飛升」極其類似,都是將性命修行到了極致,統合自身所有修行,最後進行徹底的蛻變。
但是問題又來了,羽化在《天蠶九變》中,乃是屬於每一環節都得修煉的過程。
且它每每羽化,都會留下遺蛻或繭殼等等,新階段和上一階段將一分為二,宛如變成了新的物種,前後的因果將斷的乾乾淨淨,蟲是蟲,蝶是蝶。
這就和道人們的羽化飛升相牴觸了,畢竟道人們羽化,可不是為了不當人,去成為什麼新的生命。
且在《四九玄功》中,羽化飛升乃是終極蛻變,在這《天蠶九變》中居然僅僅是尋常的一個環節。
兩者真要是同一回事兒,不僅僅是《四九玄功》的面子該往哪裏擱,若是有人獲得了《天蠶九變》,是否會琢磨着從一開始,就圖謀羽化種種,導致誤入歧途。
當然了,以上都只是余列根據自身目前所知的,所散發的感想。
等他消化完了《天蠶九變》的大綱後,再具體的去揣摩那『化蟲術』時,他又發現了更加讓他驚奇不已的東西。
「天地間,唯血肉方能永恆。一切凡靈、凡金鐵、凡有形無形者,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