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臉,看着容凌,對她道:「你還記得這些,我以為你早忘了。」
「怎麼會?」雲淺月笑道:「我記性好着呢!」
夜天逸不再說話,也緩緩坐在床邊,對容凌伸出一隻手。
容凌立即鬆開珠穗,兩隻小手抱住了他伸出的手,往自己的嘴邊拽。
雲淺月立即出手打掉他的手,佯怒道:「容凌,我警告過你多少次了,這是手,不是能吃的。」
容凌手被打得疼了,撇着小嘴委屈地看着雲淺月。
夜天逸蹙眉,立即道:「他還是孩子,你怒什麼嚇着他?」
雲淺月想着他會被嚇到才怪,他最會的就是裝委屈,她看了夜天逸一眼,對他道:「數日前,子夕那個臭小子拿了一個豬蹄給他吃,他雖然吃不下,添了幾口味,便一發不可收拾,見到人的手就往自己嘴裏拽。」
夜天逸愕然了一下,看向自己剛剛被拽的手。
雲淺月好笑地看着他,「如今你還覺得我嚇着他了?你的手願意當豬蹄?」
夜天逸輕咳了一聲,看着容凌,眸光終於在見面後第一次染上了笑意,溫聲道:「他長得像景世子,但是性情倒是有些像你。」
雲淺月搖搖頭,「才不像!我沒他這麼大爺,脾氣偶爾大得很。」
夜天逸挑眉,「景世子的脾性很溫和的。」
雲淺月瞥了他一眼,容景若是溫和,天下人都溫和了,他的脾氣不過不顯山不露水的使出來而已。他難道不知道?還是故意忘記了?
夜天逸忽然想起什麼,笑了笑,不再說話。
容凌的委屈果然是裝的,片刻後,見雲淺月不理他,他去夠珠穗,覺得風不吹起珠穗不好玩,便咿咿呀呀地看着雲淺月說起來。
「他在說什麼?」夜天逸有興趣地看着容凌,很難想像這麼大點兒的小東西如此精神而且有意識。但想起雲淺月的靈術和雲山,便覺得不那麼奇怪了。
「他讓我像青裳那樣吹珠穗給他玩。」雲淺月笑着說着,吹了一口珠穗。
珠穗飄起來,容凌頓時揮舞着小手抓珠穗,越是抓不到,他才越興奮。
夜天逸看着他,不多時,便接替了雲淺月的動作,輕輕吹着珠穗逗弄他。小容凌因為有的玩,一下子就喜歡上了這個新認識的舅舅。
一大一小玩得開心。
雲淺月坐在一旁看着二人,她曾幾何時認為夜天逸和她的關係就此冷凍,再無關聯了。若說這個世界上,她辜負了誰,那麼便是夜天逸莫屬了。十年相知,她步步做棋,總之是她將他拉進了漩渦,讓他掙扎。如今能有今日,坐在一起平靜地說話,過往成為雲煙,他放開了心底的執念,她放開了芥蒂,最好不過。
一夜一晃而過。
這一夜,雲淺月終究是被西延玥的死影響,沒睡踏實。
第二日一早,啟程前往雲城。
夜天逸清早便前往雲淺月的住處,對她道,「我也與你去雲城。」
雲淺月看着他。
夜天逸目光有些悠遠,「對於夜氏,我可以不仁,可以不認祖,可以放手不管,因為無論是父皇,還是夜氏祖宗,給了我生命,沒給我應有的尊重。我對夜氏從母妃死和藍氏滅門的那一刻,就恨它。所以,夜氏成王還是敗寇,與我關係都不大。但是夜輕染他不是,他自小就是夜氏和父皇選中的繼承人。他對於夜氏,早已經榮辱與共,血脈相連。」
雲淺月沉靜地問,「所以?」
「他與景世子該是最後一場戰爭了。」夜天逸面色昏暗地道:「比之於我,他生來才可悲。若是能活,我還是不希望他死。」
雲淺月不說話。
夜天逸又道:「以前某一刻,我也想着就那樣死了算了!我在這世上生無可戀,就如西延玥選擇了死一般。你成全了他,但是景世子在十里桃花林沒成全我。無論我願不願意,還是被他救活了。醒來後他對我說的第一句話就是,『雲淺月有前世今生,玉子書有前世今生,不代表你也能有前世今生。今日若死,來生可還記得前塵往事?你確定你想忘了這世間事兒?』說完這一句話,他就走了。」
雲淺月想着容景畢竟是看透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