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看了一眼,透過窗子燈光,看到容景依然坐在桌前,一動不動,她收回視線,嘆了口氣,低聲道:「明日七皇子回京!」
藥老一驚,隨即疑惑道:「七皇子回京和世子對淺月小姐用嗜睡散有什麼關係?」
青裳嘆了口氣,壓低聲音道:「藥老,難道您忘了,七皇子和淺月小姐」
藥老面色一變。
「明日淺月小姐要去雲霧山,正是七皇子回京的必經之路。萬一遇上」青裳面露憂色,低低地道:「世子心裏大約是怕的,畢竟這十多年裏世子大病錯過了很多機會曾經還因為命不久矣一度放棄過如今」
「這真是個難事兒!」藥老老臉上也染上愁雲,低聲問,「皇上前些時候要召回七皇子,七皇子不是說不回京城拒絕了嗎?怎麼突然又回來了?還趕在這個時候?」
「誰知道呢!大約是淺月小姐受傷的消息傳去北疆了吧!所以七皇子不放心回京了。也或許是皇上又再次下詔,七皇子不能屢次拒絕聖意,只能回來了。畢竟七皇子離開京城五年了,而在北疆又屢次立有軍功,如今北疆儼然全在七皇子掌控中。再說過幾日就是乞巧節了,乞巧節過後就是皇上五十五大壽,七皇子這時候回京給皇上祝壽,也不奇怪。」青裳道。
藥老聽罷點點頭,嘆道:「沒有皇上恩准,七皇子是不會回京的。」
「是呢!」青裳點頭。
「世子恐怕要有的苦了,這人還沒進京,世子就已經對淺月小姐用上了嗜睡散,這人若是進了京的話,世子還不得給淺月小姐用上生米煮成熟飯?」藥老再次嘆息。
青裳想着若是生米煮成熟飯可行的話,世子剛剛在溫泉池的時候估計就用了!
「那七皇子當真是個人物?居然讓咱們世子如此忌憚?」藥老有些不敢置信。他一生鑽研草藥,未娶妻生子,孤身一人,從容景大病之後被請來榮王府,被容景和病魔抗爭的風采折服,這些年就一直追隨在他身側,自然熟悉容景什麼稟性,放眼天下,誰能讓他看在眼裏?不成想如今出了個七皇子,顯然是讓世子方寸大亂了。他很是好奇。
「七皇子啊那是不能拿他和世子比較的一個人。」青裳想了想,低聲問。
「怎麼個不能比較法?他比世子好?」藥老問。
「不是他比世子好。」青裳搖搖頭。
「那就是沒有世子好?那世子還怕什麼?」藥老就不明白了。
「他也不是沒有世子好!」青裳再次搖搖頭。
「青裳丫頭,你快別賣關子了。」藥老急了,越發好奇起來。
「他似乎是在淺月小姐心中佔有很重要的地位。那種地位是世子不能比的。」青裳似乎在尋思用詞,半響吐出一句這樣的話,又補充道:「淺月小姐對待七皇子從來與別人不同的。」
「這樣?怎麼個不同法?」藥老更加好奇了。
「我也說不明白,等你見了七皇子就明白了。總之是不同的。」青裳搖搖頭,「不過淺月小姐失憶了,到時候認不認得七皇子也是說不準的事兒。」
「你說得對,淺月小姐不是失憶了嗎?估計不記得七皇子了呢!如今我看淺月小姐挺緊張世子的,世子還怕什麼?」藥老覺得他腦袋不夠用,真想不明白世子的心思。
「若是你曾經見過七皇子和淺月小姐相處的話,你就明白世子怕什麼了!」青裳又向容景的房間看去,只見容景依然坐在桌前,她住了口,小聲道:「藥老,我們說得再多再擔心也沒有用,你快去休息吧,我去給弦歌送飯!」
話落,青裳連忙向暗室走去。藥老搖搖頭,背着手向他的藥園子走去。
院中靜了下來。
房間內,容景看着二人身影離開,收回視線,看向門口躺着的雲淺月,又低頭看向自己受傷的手臂,苦笑了一下,起身站起來,向門口走去。
是怕嗎?
何時他也會怕?
不怕嗎?
可是他偏偏給她用了嗜睡散,還是不想她見他的吧
夜天逸
一個讓他能方寸大亂的人
終於回來了!
走到門口,容景彎身,將雲淺月輕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