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果然聰明,我不過說了幾句話,妹妹就看出這許多端倪出來。」杜含玉讚揚,有討好之意。
可惜春荼蘼不上她當,只淡淡的道,「明擺着的事兒,姐姐靜心想想,也會明白的。」
她只是好奇,杜三怎麼活下來的?難道…···後面就發生了英雄救美的事?五年前,夜叉也才是十七、八歲的英俊少年吧?難道許尚書被殺案,是他做的?
她不怪夜叉,那時候他還沒有擺脫薩滿的控制,只是可憐的殺人機器而已。
「事後證明,確實是刺客。」杜含玉接着說,又閉了閉眼睛,「那樣的場景,我一輩子也不會忘記,簡直就是地獄修羅場。到處是血,到處是死人,對方只有不超過二十個人,卻把許大人的三百衛士全殺掉了。有我們國公府幫忙的府衛······都死了。」杜含玉說到這兒,手撫着胸口,好像呼吸不暢似的。
春荼蘼也不催促,過了片刻才聽她繼續說到,「當時的場面很亂,非常亂,僕人丫鬟們四處亂竄,各自逃命,哪裏還顧得上我們母女?哼,所謂忠僕,這時候是沒有的。倒霉的是,我們的馬驚了,橫衝直撞。好不容易我拖着母親跳下馬車,她還嚇暈了。我正要背着她跑走,突然一個刺客衝過來要殺人滅口!」
情不自禁的,春荼蘼啊了聲,因為這是夜叉出場的關鍵處。她這個反應是為了那個神秘的男人,可正合了杜含玉的意思,仿佛是春荼蘼也沉浸在那恐怖一幕中似的,完全沒引起懷疑。
「這時,一個遊俠兒出現,架開了刺客的刀。」杜含玉露出微笑一臉夢幻般的、帶着甜美回憶的模樣。
看這含羞帶怯,明明就是救命之恩,以身相許的態度。一個英雄少年在一個十二歲的少女心裏紮下了根兒!十二歲!她前世十二歲時正在小升初,連男女意識還沒有現代人在感情開發上,真是被古代人甩出幾條街不止。
可她感興趣的不是這個,而是
「誒?是遊俠兒,不是刺客嗎?確定?」春荼蘼問,人也怔住。
這齣場方式不像夜叉啊。他從來都是黑暗系的,殺手不正合他的身份嗎?怎麼他還行俠仗義過?難道是青蔥少年歲月確定。」杜含玉認真點頭,帶着一種堅貞「刺客都是黑衣,黑布蒙面,烏鴉一般。可他穿着雪白的胡服,散着頭髮,沒有蒙面。」
「那你應該看到他的相貌,認識他,又為什麼要我調查那個胡人?」春荼蘼心中哀號。
不蒙面,不穿殺手制服也可能是殺手好不好?說不定,做為殺手頭子的夜叉,那時候帶着少年人的囂張呢?而且一定的!杜含玉一定是看到了夜叉真正的臉!也就夜叉那種招禍的長相才讓杜含玉念念不忘了五年吧?她還好奇哩,為什麼奉國公府的嫡小姐,年已十七還沒有訂親?照理說,杜含玉就算是挑剔異常,也不可能如此。長安的青年才俊除了韓無畏和康正源那二位頂尖的外,才貌雙全的男人還有大把。一定是杜含玉想辦法拖延,希望能再遇到夜叉。
而杜含玉的運氣還真不是一般的好,真的讓她等到了。
「那天看到的胡人,明顯臉是燒傷了,甚至還燒啞了。」杜含玉神色黯然「我不知道他遇到了什麼事。但我覺得,那應該是他。」
「你怎麼會覺得那個胡人就是救你命的大俠?太不靠譜了。」春荼蘼努力混淆視聽,「難道你沒看到他被市井小民圍打,連反抗力也沒有,膽子那樣小?最後還得我們跳出來幫她?杜三姐姐,我覺得你一定是看錯了。可能他們的身形有點像或者不客氣的講,你糊塗了」
杜含玉搖搖頭,臉上的不確定只是一閃而過,「所以,我才請你幫我調查他。我覺得他就是那個人,只要他左胸口上有一個特殊的印記,好像是一隻眼睛······就必然是他無疑。」說着又凝眉,似乎陷入一種情緒,恍如身在那時的場景。
她看到淌着血的刀揮向自己的脖子,以為生命要完結,心中滿是從沒有過的恐懼。然後她看到那個英俊無匹的胡人少年似乎從天而降,從刀下救了她,還皺着眉低頭望她一眼,那麼冷漠,卻是她全部生的熱力。他甚至,還仲手把她從地上拉起來。那手掌,她夢中常常握着。
當刺客們潮水樣退去,她想叫住他,可他不理,好像是去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