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月色很美,母親讓下人準備了一桌好酒好菜,為我與父親踐行,因為第二日,父親就要帶我拜入大宗門。」
「可惜,我們的酒宴還沒結束,就有一群強大的修行者,如過無人之境的闖入府中,見人就殺,毫不留情的將整個府邸殺的血流成河——可能是他們早就準備殺光所有人,篤定不會有活口,所以他們,甚至連相貌都沒遮掩……但即使如此,這麼多年,我依舊沒有找到為首之人,直到,在你的記憶片段中,看到他的存在。」
夜染音還是想不明白,九皇宗行事霸道,將普通人性命視螻蟻,這雖然十分過分,但卻是很多有優越感的修行者會有的行事作風,並不算很特殊。
可,主動屠殺普通人,卻與前面那些區別就大了。
九皇宗如此,與邪修何異
「你之前說,是你的火靈之體,為你家族招來禍患」
「是啊。」墨二面無表情,聲音冰冷道:「所有人都死了,只有我被留下了,他們蒙上我的眼,將我帶到一個地方,我的身體被劃開,好痛好痛,我被痛的意識恢復過來,聽到他們說,是要用秘法,將我火靈之體,轉移到另一個人身上。」
「竟是這樣!」夜染音在傳承記憶中知道,的確有一些邪法,可以將別人的根骨、天賦、體質轉移到另一個人身上,但那些秘法都被正道摧毀多年,不復存在,沒想到,九皇宗這樣的名門增派中,竟還有如此邪法。
墨二血紅的眼睛盯着夜染音:「我不知道他們怎麼知道我有火靈之體,但我相信,他們想要的特殊體質,可能不止我一個,如我這般遭遇的,也不可能只我一個,你有一顆無暇的琉璃之心,我信你是好人,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我將我的事情告訴你,也許,這世上,便會少很多如我這般的人。」
夜染音沉默。
如果九皇宗真有這樣的秘法,那麼,受害者,的確不可能只墨二一個人。
此時,只要一想到這點,夜染音心裏就忍不住沉重起來。
只是墨二之事年代久遠,沒有證據,墨二這個目擊者也即將死去,便是他不死,他一個邪修的話,估計也沒人會信。
要讓九皇宗承認他們做這樣的事情,恐怕會很難,得抓個正着才行。
夜染音想着,不禁有些頭疼,還好,她現在不是一個人,還有一群同伴,還有師兄師姐,聖院後峰。
再不濟,她也可將此事告知神機閣,神機閣在消息方面,有一定權威性,他們說出的話,很少有人質疑,只是,就怕神機閣未必願冒得罪九皇宗的風險公佈此事。
夜染音想的出神。
墨二此時情緒也很不穩定。
「這麼多年,我一直懷疑,覬覦我火靈之體,對我們家族下手的人,是邪修之人,所以,我加入邪修,可惜,哈哈哈哈,可惜,這麼多年……我沒有在邪修中找到我的仇人,反而,是在你的記憶中,找到了他,九皇宗,東華長老,誰能想到呢,誰能想到,他堂堂六大勢力之一的長老,竟會做出如此卑鄙齷齪,心狠手辣之事」
墨二說着說着,哈哈哈大笑,笑着笑着,就有血紅的淚痕,從他血色的雙瞳中滴落。
「你,節哀。」夜染音沒想到,有朝一日,她會安慰一名邪修。
但不可否認,墨二和黑三一樣,都是可憐人。
「不過,我可以承諾你。」夜染音看着墨二,既是在對墨二說,也算是在對已經死去的黑三說:「九皇宗東華長老,他,必死!」
墨二笑聲止住,他看向夜染音:「謝謝你。」
不愧是有琉璃之心的人,便是不是絕對的正義之士,也會忠於自己內心,不會讓自己的心染上塵埃。
她是一個很有想法,很有主意,不會被絕對的正義邪惡主導的人。
「如果,如果當年,我能拜入大宗門……說不定,如今,也能與你們一般,位列風華榜之中……少年天驕,意氣風華……可惜,背負着那麼多人命,我每日都會被驚醒,被驚醒就想殺人,又怎麼可能,如你們那般肆意瀟灑呢」
夜染音已經不想對他說,曾經對黑三說過的話。
他們受到的傷害是事實,但是受到傷害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