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也在全神貫注聽着狗叫。
夯夯!嗷嗷!
豬和狗的叫聲混雜一處,徐寧朝着右側邁步,僅過去半分鐘,他就瞅見一頭黃毛子橫衝直撞而來,它身後跟着兩條狗,正是青狼和灰狼。
嗷嗷!
灰狼瞅見了徐寧,它扯嗓子嚎了兩聲,便和青狼左右散開,將黃毛子身後留出一片空位。
徐寧瞅着黃毛子直奔他而來,在距離二十米時才遞出槍,隨即扣動扳機響槍。
嘭!
接着就瞅見黃毛子朝前俯衝,在雪殼子裏滑了將近半米,一頭扎在了草窠子上。
青狼和灰狼跑到黃毛子跟前嗅了嗅,見黃毛子已經不動彈,灰狼就莽勁往黃毛子腋下咬了口,隨後賤兮兮的隨着青狼奔到徐寧身邊,搖晃着尾巴發賤。
徐寧蹲下摸了摸倆狗頭,便聽見遠處傳來聲音。
「誰響槍?是二寧麼?」
徐寧起身喊道:「是我!」
「哈哈…我就特麼知道是你,咋樣?整沒整住?」
「殼死啦!」
這老林子太密,只能掃到人影,並不能看見正臉,但徐寧從聲音也知道是許炮。
許炮趟着雪走過來,見青狼和灰狼都在,再瞅眼扎在草窠子上的黃毛子,點點頭:「恩,不錯,槍挺直溜。」
徐寧笑說:「我瞅這林子太密,它又直奔着我來,等離近了才響槍。」
「往常沒跟你打過圍,這回是真瞅着你啥手把了,確實挺尿性,怪不得逢人就夸。我跟老常是老了,剛才連響四槍,就整着兩頭黃毛子要不是狗幫圍上去,肯定就跑了。」
徐寧擺手說道:「誒呀,大爺,你可別說這話。老啥老啊,誰沒有胳膊腿疼的時候,再說有多少人都活不到五十呢,像我鶴哥小荷姐也是有兒有女,你也有孫子孫女了,咱不得知足麼。」
許炮聞言大笑:「哈哈哈,你小子淨說實話,給我嘮的心裏頭挺敞亮!我是挺知足,擱慶安這片要名有名,兒女雙全,現在也都成才了,有啥不知足的。」
「就是啊,整個慶安數一數,誰有你這麼有福啊。」
「哈哈哈,那必須地!」
許炮蹲下摸着青狼的腦袋,青狼也直往他懷裏鑽,灰狼瞅見後,奔過來就撲到青狼身上,與它搶着許炮的手。
徐寧抽出侵刀給黃毛子放血開膛,將燈籠掛扔到樹枝子上之後,他就將豬肝剁成了兩半,分給青狼和灰狼。
許炮瞅着兩條狗沒吃飽,就讓徐寧再給割了兩條囔囔踹肉,直到倆狗吃飽,徐寧才取出繩子拴在黃毛子後蹄。
而遠處的常大年也剛收拾完黃毛子,餵飽了狗幫,隨即徐寧和許炮先去接應他,待三人匯合後,便順着來時的腳印往山上走。
他們每人拽着一頭黃毛子,一邊嘮嗑一邊逗狗,然而正當他們走出老林子的時候,狗幫卻嗷嗷叫喚着往前撲,幸好徐寧將青狼和黑狼栓了起來,否則它倆指定的竄出去。
三人面面相覷,由青狼黑狼莽勁往前拉扯,將它們拽到了前方百十來米的山底老林子邊緣,隨即他仨就瞅見前方有一溜蹤。
徐寧和許炮、常大年當即定在原地,以他們的眼力,皆是看出了這是狍子蹤!
「這群狍子得有十多頭啊」許炮撓着腮幫子,顯然是有些心動。
徐寧笑着點頭:「嗯吶,這是剛過去不大會,我進林子的時候還沒有呢,這才多大會工夫。」
常大年說道:「咱今個點子是幸!老許,咋說?整不整啊?」
許炮瞅了眼兩人,磨牙切齒道:「必須整!這是給咱送到嘴邊了,不整這群牲口,今晚間我都睡不着覺。」
「妥啦,那咱們給豬扔這?」
「還有狗呢」
這時,山坡下有三人滑雪襲來,徐寧定睛一瞧,拍着巴掌說道:「這回妥啦!讓我鶴哥擱這看狗,咱們五個去攆攆唄。」
「我看行!」常大年點頭。
許炮眯眼道:「恩。」
許鶴和王虎、李福強急速衝下,打橫停在了三人五六米位置,掀起一片雪霧。
「爸呀,沒少整啊!那大刨卵子呢?」
許炮瞅他不會嘮嗑就白愣一眼沒吭聲,常大年說道:「大刨卵子跑了。」
王虎瞅見雪殼子裏一溜蹤,驚道:「誒我艹,大爺,二哥,這是狍子蹤啊!」
「哈哈,虎子有點眼力啊。」許炮笑道。
王虎撓着鬢角,道:「跟着我二哥學了點,大爺,這狍子蹤啥時候留下的?」
「估摸半拉點。」
李福強眼睛一亮,說道:「大爺,那咱攆啊!給它們全殼下來,這不都送到嘴邊了麼。」
「攆!」許炮笑着點頭。
常大年咧嘴:「那必須得攆啊!瞅着十多頭狍子蹤可不容易。」
許炮抬眼瞅着許鶴,道:「你擱這看狗吧。」
「啊,不帶我啊?」
「你會幹啥?帶你有用啊。」許炮不客氣的懟道。
「那行,我擱這籠堆火等你們。」
見許鶴點頭,徐寧等人就將九條狗全都栓到了樹上,將綁着野豬後蹄的繩子解下來放到布兜里,再將踏板、沒用的布兜都扔下,臨走之前徐寧還給許鶴留了把侵刀。
隨即五人背着獵槍,提着扎槍,輕裝順着狍子蹤往前攆去。
這段路程略微枯燥,不過他們的腳步和嘴都沒閒着,一邊嘮嗑逗樂,一邊朝前快步走。
許炮在前頭領着,他走過的路都是挑雪不深的地方走,這就是老獵人的經驗,像李福強和王虎,雖說也知道得走雪淺的地方,但他們根本看不出來哪裏雪深雪淺。
從他們獵完黃毛子到現在已經過去兩個小時,天色漸漸暗淡了下來,徐寧抬起胳膊瞅了眼三峰牌手錶,當前已是三點四十左右。
而他們順狍子蹤已經攆了一個多點,不過五人都沒有打退堂鼓。
單是瞅見十多頭的狍子群就實屬不易了,因為在公腰嶺子地界,很少能見到十頭往上的狍子群。
若是在烏蘇里江那片大草甸子平原,倒是挺常見,畢竟那裏隔岸就是毛子的地盤,徐寧曾碰着過一個老獵人,當時喝點酒許是吹牛比,這老獵人說他見過不小於兩百頭的狍子群,當時他響槍殼死倆,最後騎着馬都沒有追上。
對此徐寧沒有懷疑真假,因為在平原地區狍子成群是很真實的,而且那邊的青皮子也挺多,特別是在六七十年代,基本每個屯子都進過青皮子,要是哪個屯子沒進過青皮子,那才是怪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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