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一盞茶的功夫後,陳婉就被快速上漲的水位逼得不斷向向後倒退,她懷中抱着袁銘的白猿獸皮和青銅長劍,整個人已經貼在了石壁上。
此時的河水已經鋪滿了整個洞窟,水位也已經來到了陳婉的腰袢。
她心中已經從焦急,轉為了絕望,不可避免的冒出了一個想法:「我怎麼這般傻,他不會回來了……」那傢伙畢竟只是一個披毛獸奴,即便沒有出意外,真的找到了活路,也不可能再冒險回來救她了,畢竟二人非親非故,不過萍水相逢。
可笑看到他離開時,留下獸皮和長劍,她還感到了難言的安心。
就在陳婉正自怨自艾的時候,她身前的水面突然浪花湧起,一個黑乎乎的人影突然冒了出來,發出一陣「呼呼」的喘息聲。
她差點一個沒忍住,就要朝那人發出一記火球術。
待看清來的是一個醜陋無比的人形蛤蟆時,她突然有些激動,眼眶都要濕潤了。
趕回來的袁銘,也對這裏的變化感到詫異,開口瓮聲道:「看樣子是山洪爆發了,差點找不到你的位置了。
」「怎麼樣,找到出口了嗎」陳婉急忙問道。
「地下暗河遠比我想得要長,我遊了許久也沒能到達出口。
」袁銘搖了搖頭,喘着粗氣說道。
陳婉頓時面色一僵,心如死灰。
「不過,前面我找到了一處腔洞,空間比這裏大了不少,暫時不會被淹沒,我們可以先去那邊暫歇,換氣之後,再繼續向下游尋出路。
」袁銘深吸了口氣,話鋒一轉,繼續說道。
「只能一試了。
」陳婉對於袁銘說話大喘氣的舉動有些無語,說道。
看到逐漸上漲到胸口位置的水位,她是一刻都不想再多呆了。
「你的氣息,能維持多久」袁銘問道。
「我沒修行過水法,最多只能維持半刻鐘。
」陳婉想了想,說道。
此刻,她是無比後悔,不該因為自己是火煉堂的弟子就歧視水法,好在火煉堂弟子因為要長時間錘鍊器胚,對氣息也有要求,所以她的氣息不算弱。
「半刻鐘的話,差不多夠了,等會兒你伏在我的背上,我帶着你潛游。
」袁銘略一思量,說道。
陳婉聞言,看了一眼袁銘遍佈黑色疙瘩的後背,面露猶疑。
「以你的速度,沒有我帶着,半刻鐘的時間絕對游不到那邊。
」袁銘看了她一眼,漠然說道。
陳婉深吸了一口氣,點了點頭。
她一手拿着袁銘的白猿獸皮和青銅長劍,一手忍着不適搭在了袁銘肩膀上。
「深吸一口氣。
」袁銘叮囑了一聲。
陳婉立即照做。
下一瞬,袁銘的身子突然向下一沉,帶着陳婉的身軀猛得鑽入水中。
袁銘雙腿向外一翻,奮力一蹬,繼而雙腿回收一夾,身子便順着水流的方向猛然躥出,一下子便游出了七八丈遠。
來到洞窟邊緣,河水收束湧入一條地洞之中。
袁銘沒有絲毫停留,帶着陳婉鑽入其中,奮力朝着下游蛙泳而去。
洞窟之內,漆黑一片。
陳婉雙眼緊閉,耳邊只有沉悶的水流聲,她心跳不禁加速,抓在袁銘肩膀上的手不由自主地摳緊了幾分,身子也是下意識貼緊了袁銘的後背。
袁銘感受到了身後陳婉的緊張,只能手腳並用,快速朝着下游游去。
約莫一盞茶功夫過去,陳婉逐漸適應了水下的冰冷感覺,忍不住睜開了雙眼。
然而,黑漆漆的水中什麼都看不清,只能隱約感受到籠罩在上下左右的石壁,讓人生出幽閉的恐懼之感。
看了一會兒,她便重新閉上了雙眼,這樣反而能好受一些。
可就在這時,她忽然感覺腳後跟觸碰到了什麼東西。
然而,她根本沒有亂動,也沒有做出踢踩的動作,根本不可能觸碰到除了水之外的東西。
如此的話,那便只能是有什麼東西,追着觸碰到了她。
「這地下河中有魚」陳婉疑惑想道。
還不等她想明白,那種觸碰之感再次襲來,並且力度比之前大了許多。
察覺到不對勁,陳婉立馬睜開雙眼,扭頭朝着身後望去。
這一看,卻將她嚇得一個激靈,差點沒忍住張口呼喊,抓着袁銘的手也用力抓了一把。
只見身後幽暗的河水中,赫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黑色陰影,怎麼看也不像是條魚。
陳婉強壓恐懼,抓着獸皮和青銅長劍的手,用力地拍打着袁銘的後背。
袁銘馬上也反應過來出事了,扭着脖子回頭,想看看出了什麼問題,結果就聽到身後傳來一陣「嗚嗚」的哭聲。
那聲音略顯稚嫩,在水流的傳播中,清晰無比地鑽入了他的耳中。
要不是他披着蛤蟆獸皮,此刻定然渾身汗毛豎起,生了一脊背的雞皮疙瘩。
就在這時,陳婉將白猿獸皮和青銅長劍壓在身下,體內法力運轉而起,抬掌向着身後一揮。
她的掌心當即亮起一片朦朧紅光,將身後水域照亮了三分。
幽暗的光芒中,她看到了一張巨大卻被壓扁了的白色人臉,嘴巴大咧,佔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