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廳堂,頓時鴉雀無聲。
唐俏兒美眸眨了眨,忍俊不禁。
沈驚覺見到小女人露出這樣俏皮的神情,身上的疼也忘了,只一心一意凝視着他,唇角滿足地微微上揚。
眾人見沈老爺子這麼不給沈光景面子,當眾痛罵這觀潮莊園的男主人,全都傻眼了!這……沈董是何等身份的人,被自己親爹當眾訓斥,好沒面子啊。
好孬啊!沈光景頓覺自尊心遭到了打擊,臉色迅速羞憤脹紅,咬着牙寒聲令道,「管家,讓所有人都從這兒離開。
」「不行!今晚的事,必須當面解決,誰也不許從這個廳里離開半步!」老爺子這滿滿的威懾力,真不是吹的。
唐俏兒跟老爺子生氣時氣場還挺像,就跟親爺孫倆似的。
「爸,您這是什麼意思」沈光景擰着眉心,難掩慍色地問。
「什麼意思哼,你什麼意思,我就什麼意思!」沈南淮眼瞼半闔,冷冷嘲道,「你當着一大家子的面兒打驚覺,都不怕傷我孫兒的自尊心。
我現在當着一大家子的人面解決今晚的事,你又有什麼接受不了的」「爸!您不能總之這麼一味地袒護這逆子!您這不是助紂為虐嗎」沈光景紅着臉指着沈驚覺怒道,「他現在已經被您慣得不知天高地厚,無法無天了。
再這麼下去,他連我這個親生父親都不會放在眼裏了!」「呵。
」沈驚覺冷笑了一聲,眉目冰寒。
當他的母親,縱身從這座別墅的天台上,縱身跳下的時候。
他的眼裏,就沒有這位名義上的父親了。
跟着母親一起死了。
這聲冷笑,唐俏兒自然聽得清清楚楚。
她不動聲色地看着男人輪廓挺雋的蒼白側顏,從他黑白分明的眸里,窺探到了深刻的,痛徹心扉的恨意。
不禁,心口一刺。
「你說驚覺不知天高地厚,無法無天,來來,你給老子說說,我這孫兒是怎麼個無法無天」沈南淮好整以暇,甚至還用小拇指尖摳了摳牙縫。
眾人:「…………」嘖嘖,這老頭子,越老越肆無忌憚,越來越混不吝了。
可能真是年輕的時候在豪門裏天性被壓抑太久,現在老了,啥都有了,徹底放飛自我了。
「他頂撞我,忤逆我!」沈光景氣得都有點兒沒思路了,撿起什麼說什麼,「我上家法也是有理有據,逼不得已!再說我是他爹,我教訓他有什麼問題」「哼!要說頂撞我,忤逆我,你沈光景可是給你兒子立了個好榜樣!」沈南淮帶着嫌惡的目光瞥向秦姝,「按你的說辭,當年你娶秦姝進門的時候,老子我就該一頓皮鞭給你打廢了!」沈氏夫婦臉色一變,越變越難看。
「沈家的家法,罰的是真正犯錯的人,罰的是真正該罰的人。
我就想問問你,驚覺他犯了什麼錯你給我說出一二三來!」沈南淮猛地一拍扶手,嚇得秦姝渾身觳觫。
「他、他……他竟然放着自己家的活動不參與,跑去支持唐家!」沈光景終於沉不住氣,把這話說了出來。
唐俏兒美眸微瞠,看向沈驚覺。
「這麼長時間來,一直在跟咱們沈氏打擂台,您這位寶貝干孫女也一直在找咱們沈氏的麻煩,害得沈氏股價起伏不定,近來損失了十幾個億!這個節骨眼,好不容易周末搞搞活動,籠絡一下盛京上流圈子的人脈。
這麼重要的時刻,他身為集團總裁,竟然不照顧自家利益,而是轉頭去給對家站台!您告訴我,這讓我如何不氣如何不怒!」唐俏兒雙眼越睜越大,難以置信地看着沈驚覺。
心跳微微有點亂了。
「哦。
你所謂的活動,是不是就是給你女人周末舉辦的生日宴啊」沈南淮問。
沈光景:「就是生日宴,這是一個難得的機會!」「嗯,既然驚覺都不參加,那我也不露面了。
」「什麼!」沈光景大驚失色。
「我不僅不出面,我也要跟隨小小,去參加萬霆為他三太太準備的生日宴。
怎樣難道你也要拿皮鞭抽我一頓嗎」沈南淮揚了揚白花花的眉毛,笑得幾分頑劣。
「爺爺……」唐俏兒直接傻眼。
爺爺這旁若無人的偏愛啊,太讓她感動了。
「爸!您!您這不是故意的嗎!您為什麼要做到這個地步!」沈光景將手中的兇器狠狠往地上一扔。
「呵,我為什麼要做到這個地步,你心裏沒數啊」沈南淮滿眼都是恨鐵不成鋼的憤怒,「你女人在外都聲名狼藉了,這個節骨眼還要給她過生日你沈光景不怕丟臉,我還怕丟了我這張老臉呢!」周圍的人望着秦姝的眼神,又隱隱多了些不屑和暗爽。
畢竟這位戲子出身的夫人在家裏的名聲也不怎麼樣,時常辱罵傭人,把傭人當狗一樣溜都是家常便飯。
大家暗地裏都在罵她,早就怨聲載道了!秦姝憋得脖頸子都紅了,感覺自己在遭受凌遲般的恥辱,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這個老頭子……真是不死不行了!走着瞧吧,早晚有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