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了二十年夫妻的男人,你們覺得,哪怕他得知真相,又能怎樣呢他那麼倨傲自負,我不信他能有多少悔意。
要換做我是鍾小姐,就是沈光景跑到我的墓前磕頭謝罪我都不稀罕,真是擾我清淨!」僵局之下,沈驚覺仍然俊容如沉水,鎮定得讓人覺得害怕。
此刻,他緩緩將深邃叵測的目光投向身為公訴人的唐栩。
兩方辯論環節完畢。
原本林溯力挽狂瀾,卻沒想到,又被林淮一個打浪撲了回去。
「如果原告辯護人沒有新的證據,那麼下面請公訴人就此案進行提問。
」作為法官的林澈只能按程序推進。
唐栩眸光如炬,緩緩起身,向審判席和旁聽席沈嚴肅地鞠躬。
他重新坐回椅子上的時候,炙熱的目光下意識地射向最後一排,落在文薔白皙明秀的臉龐上。
文薔淡緋色的唇輕輕一抿,黑超後一雙澄淨的眸飛閃,心跳加速盪起波瀾。
在唐栩收回目光的剎那,她唇瓣微動,無聲地說了聲:加油。
「經過調查,我準備了幾個問題,想要問被告秦姝。
」唐栩擲地有聲地開口,注視着秦姝的目光尖銳刺骨,那有如透視般的威懾力絕不是開玩笑的。
秦姝心跳如擂鼓,喉嚨艱難地滾動着,連同林淮的心也緊揪了起來。
他一早就聽說,盛京一檢的這個唐栩,是個油鹽不進的硬貨,極其的難對付。
檢察官是個頗為敏感且大權在握的職務,不少權貴財閥都想拉攏一個兩個在關鍵時刻為己所用,很多檢察官看似剛正不阿,實則暗中為財閥辦事,互惠互利。
但唐栩這傢伙,生來正義感爆棚也就算了,偏偏自己就是財閥二代!你給他塞錢呵,人家褲兜里的鋼鏰都能砸死你!唐栩將新的證據呈堂——大屏幕上,瞬間出現了一隻用塑料證物袋裝着的白色藥瓶。
秦姝瞅着屏幕,眉心緊鎖,滿臉寫着詫異。
「被告,你對這個藥瓶,還有印象嗎」唐栩眸色寒徹地緊盯着她發問。
秦姝茫然搖頭,「沒有……我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
」唐栩不禁冷笑,語氣壓迫感極強,「你不知道這是你的作案兇器,你怎麼可能不知道。
」林淮心臟猛烈收緊,他如此精明的一個人,此刻也想不通唐栩葫蘆里賣的什麼藥!「什、什麼兇器!我沒有殺過人,怎麼可能有兇器!我什麼都不知道啊!」秦姝滿額冷汗,卻死死記着林淮交代給她的話。
不管庭上誰提什麼問題,她除了否認外就是不知道,千萬不能被人牽着鼻子走!「雖然證人沒有親眼目睹你殺人的經過,但你下毒這件事,卻有跡可循。
」唐栩微眯黑白分明的眸,眉梢冷峭,「也許你覺得,這個案子過去了二十年了,所有證據都已經無從查起。
但我想告訴你,你太天真了,人證可能不甚可靠,但物證,只要你沒有來得及銷毀,就永遠都在那裏,不會消失,不會說謊。
即便你當時有意銷毀罪證,可現在高科技偵查手段突飛猛進,二十年前查不到的,現在想查,輕而易舉。
」秦姝嚇得面如土色,腦中飛轉着回想二十年前在鍾情房間裏發生的一切!她確實打算下毒,但因為被那賤人撞見,毒沒能下成。
然後她與鍾情發生了激烈衝突,她那時一直覺得那女人是個任人宰割的軟柿子,誰承想那次卻像吃錯了藥,說什麼也要將她的惡行宣揚出去!於是,撕扯之下,氣急敗壞的秦姝失手將鍾情推下了樓。
鍾情墜樓時,後花園剛好無人。
那女人悽美地倒在血泊之中,連死相都美得像一幅濃墨重彩的油畫。
她當時驚惶失措,卻還是馬上用自己的裙子,將陽台欄杆上自己的指紋和地上的腳印全都擦得乾乾淨淨,並將本打算下的毒藥帶離了案發現場。
還有什麼證據……現場不可能留有任何證據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