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都不敢。
只要蘇慈意閉上眼睛,她腦子裏的就全是那日江承宴被車撞飛,而她卻怎麼也叫不醒江承宴的畫面。
她更不敢睡。
只要一睡着就會噩夢連連。
夢裏全是江承宴因她而死的情節。
有時她還會夢到江承宴死前冷怒地質問她為什麼要如此傷害他,為什麼要踐踏他的一片真心。
蘇慈意就像是有了心魔一般。
她甚至生怕自己多離開江承宴一會兒,這個男人就會醒不過來。
眼底的疲憊和憔悴使蘇慈意那雙杏眸暗淡無光。
她閉着眼,捧起江承宴的大手,放在臉頰上輕輕摩挲着。
好像這樣就能模擬江承宴平日裏溫柔撫摸她臉頰時的場景。
卷翹濃密的睫毛下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了一滴淚。
就這麼沿着蘇慈意的眼尾滑落而下,滴在了江承宴的手背上。
忽然,蘇慈意捧在手中的大手動了。
那隻手輕輕地拭過蘇慈意發紅的眼尾。
蘇慈意猛地抬起頭來。
一眼就撞進了病床上那個男人深邃含笑的狹長眼眸里。
男人剛剛甦醒,面色還很蒼白,唇上也沒有一點血色。
「別哭。」
他對她說。
蘇慈意的淚水卻在此刻決堤。
「混蛋!」她低聲罵了一句,起身就往男人身上撲。
江承宴將她抱了個滿懷,磁性的笑聲不斷從胸腔中震出。
他現在虛弱得很,可還是惡劣地咧着嘴角,捏了捏蘇慈意哭花的蒼白臉蛋,「怎麼,不推開我了?」
蘇慈意瞪他一眼,下一秒卻將他摟得更緊。
她的眼睛紅得像小兔子一樣,眼淚吧嗒吧嗒地不住往下落,嘴裏念念有詞着:「不推開了,這輩子都不推開了,你應該苦惱以後都甩不掉我了。」
江承宴笑得更加愉悅,「怎麼會苦惱?」
「江太太,我甘之如飴。」
蘇慈意咬着下唇,眸光盈盈地望着江承宴。
男人溫柔地扯着唇笑。
剛做過手術的他臉色還不太好看,但仍然不減他的妖孽容顏有多麼俊朗。
蘇慈意低頭就吻了上去。
這個吻,滾燙,洶湧,卻又小心翼翼。
這是她失而復得的愛人啊
她再也不會放開江承宴的手了
這個吻像是持續了一個世紀一般。
當二人分開時,江承?宴薄唇邪肆輕啟:「若是知道一場車禍就能讓你非我不可的話,我早就應該安排人撞我了。」
回應他的蘇慈意砸在他胸口處毫不客氣的一個拳頭。
這一拳頭給江承宴打得重重咳嗽幾聲,聲音都更沙啞了幾分。
「我好不容易死裏逃生,你這是想謀殺親夫?」
蘇慈意急忙收回了手,咬着唇手忙腳亂地去按呼叫鈴,「我忘了你身上還有傷,下手太快了。」
看蘇慈意那擔心得額角都出了層薄汗的模樣,江承宴目光痴纏着她,牽過她的小手,一如往常般地放在手中輕輕揉捏着。
「嚇你的,我沒事。」
蘇慈意見狀,這才瞪他一眼。
還沒來得及說什麼,一幫醫生就匆匆趕來。
一起來的還有伊玫瑰和姜朝。
就連戚政隆也來了?。
只不過他叼着根煙,沒進病房。
?傑利進來的時候,一眼就看見了蘇慈意和江承宴緊握在一起的手。
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他將蘇慈意擠開,「讓一下,我們要給病人做檢查。」
江承宴剛醒,自然是要好好檢查一番的。
蘇慈意鬆開江承宴的手,起身便退到一旁去。
由傑利親自為江承宴檢查,其他的醫生全都守在旁邊。
大概是傑利檢查的時候下手太重。
江承宴的眉頭狠狠一皺,悶哼了一聲,銳利的目光直射向傑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