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徐溥一事,極有可能是劉健等人的手筆,保全這位弘治首輔最後的體面!
然而誰都沒有想到,這些朝臣的縱容,最後卻是換來了江南士紳的得寸進尺!
他們非但沒有因此而生出敬畏之心,反倒是愈發變本加厲,愈發喪心病狂,竟然會為了那尚未確定的海洋貿易,就敢暗地裏策劃出一起叛亂,其心可誅啊!
「着錦衣衛立刻抓捕主犯徐文熺!」
「順藤摸瓜,嚴查到底,所有參與此案之人,無論是誰全部打入詔獄拷問!」
「朕倒是想要看看,這一次你們誰還敢包庇這些反賊!」
「反賊」二字一出,這場滔天大案就被定性了。
徐文熺等人極有可能因此被抄家滅族,就是不知道是夷三族還是誅九族了,全在皇帝陛下一念之間!
下達完這道殘酷命令後,朱厚照就徑直拂袖離去。
而範文成則是被錦衣衛提走,牟斌親自率領緹騎捉拿主犯徐文熺。
湯昊笑眯眯地看向楊廷和,後者正神色不善地盯着他。
「湯侯,何故如此羞辱本官?」
沒錯,就是羞辱!
昨夜明明答應得好好的,楊廷和甚至還難得睡了個好覺。
結果睡醒之後一切全都變了,這狗賊直接敲響登聞鼓,將此事給徹底鬧大了。
徐文熺那是什麼人物?
弘治首輔徐溥的孫子,南直隸常州府的士紳代表人物。
江南士紳好群聚議事,徐文熺更是長袖善舞,以蔭生身份不入仕途,卻滯留京師遊走於達官顯貴人家,為江南士紳張目!
這一次,他徐文熺捲入了「範文成案」,不知會牽連多少江南士紳!
換句話說,中山侯這個狗賊非但沒有答應他楊廷和昨夜的請求,反而是用一種極其粗暴的方式,狠狠抽了他楊廷和一巴掌,楊廷和焉能不怒?
湯昊走上前來,自顧自地低聲開口道。
「有些事情,一旦做了,那就要付出代價!」
「這徐文熺也好,還是其餘江南士紳也罷,總歸是動了不該動的心思!」
「要是因為你這位內閣首輔,輕飄飄一句話,就揭過此事,那他們非但不會長記性,下一次還會愈發變本加厲!」
湯昊拍了拍楊廷和的肩膀,然後轉身離去。
「所以啊,只要抓住了機會,就要將這些貪婪的吸血蟲一棒子打痛!」
「只有讓他們恐懼,只有讓他們產生敬畏之心,他們才會老實安分,不敢再做出這般喪心病狂的舉動!」
如此嗎?
楊廷和看着湯昊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貪婪的吸血蟲?
這個比喻,真是粗鄙惡毒啊!
但偏偏貼切無比!
越是身居高位,就越能了解到更多的信息。
比如楊廷和做了內閣首輔之後,所了解到的江南士紳,簡直令人作嘔。
從朝堂到地方,大明王朝的方方面面,只要是可以謀利的地方,都少不了這些江南士紳的身影。
現在他們更是為了那尚未確定的海貿利潤,便敢策劃一場叛亂,動搖大明王朝的統治根基,足見其貪婪程度,簡直令人作嘔!
活該有此一劫啊!
楊廷和嘆了口氣,遂不再去理會。
既然皇帝陛下已經下令了,那誰也阻攔不得。
接下來,他這個內閣首輔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
湯昊轉身就來了乾清宮,與朱厚照商議了一番。
最後二人還是不得不承認,現在的確不是一口氣吃下江南推動改革的時候。
因為他們沒有這個能力,手底下也沒有這樣得賢才。
相比於江南,山東現在才是重中之重,所以湯昊肯定是要回去的。
而除了他之外,任何人去江南,都不太合適。
都察院這些監察御史,雖然表面上看是帝黨,但他們畢竟出身文臣縉紳,而且大部分又恰恰是出身江南,所以此次絕不能讓都察院參與其中。
那朱厚照還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