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自己不俯首低頭,盛怒之下的小皇帝,一定會將自己連同自己全家打入萬劫不復之境地。
「陛下息怒,臣罪該萬死,請陛下責罰!」
「朕這個大明皇帝,是爾等臣民君父,爾等都是朕之臣子,難道君父還不能教訓臣子了嗎?」
但是,從另一方面來說,說難聽的一點,這些個官員那就是根本對朝廷給予的官職所承擔的責任不放在心上,這類人就是純粹的不負責任,純粹的自私自利,比之尸位素餐者還要可惡!
而眼下,這個人,是曾鑒,當朝工部尚書,正二品的朝堂重臣,也無怪小皇帝如此震怒了!
畢竟此事小皇帝佔着理,說破了天,那也是曾鑒此獠罪有應得!
先帝爺是什麼脾氣,當今陛下又是什麼脾氣,你曾鑒連這麼粗淺的道理都沒看明白嗎?
你他娘地失心瘋了,才會搞出錚臣這一套把戲!
小皇帝和那中山侯巴不得你自己跳出來,然後一棒子給你打死,再安插上他們自己的人,繼而指揮都察院血洗整個工部!
這是什麼?
這不只是主動找死,而且還是要拉着大家一起陪葬啊!
眾廷臣心中都是暗罵這個曾鑒真不是東西,好端端地伱非要發癲,非要搞出這套把戲,撞到小皇帝的槍口上面!
不然方才內閣首輔劉健都準備開口,直接一錘定音,將此事給徹底揭過去了,大不了讓那五十六人去死好了,怎麼着也不能讓小皇帝開革除讀書人功名的先河!
結果現在好了,因為曾鑒這個蠢貨,小皇帝又抓住了一個大好機會,直接將革除功名的範圍擴大到了無故請辭致仕之人!
曾鑒啊曾鑒,你真是該死啊你!
罵歸罵,但該解決還是要解決。
現在這事,已經不是曾鑒個人之事,而是事關整個士紳群體利益之事。
一旦革除功名成為定製,那讀書人優待就會存疑,誰都不敢保證小皇帝下一刀會不會直接砍在這上面!
文臣縉紳不敢去賭,所以他們堅決不能讓皇帝革去曾鑒的功名,也絕不能開這個先河!
只是,該怎麼解決呢?
一眾廷臣都選擇了沉默,大腦開始瘋狂運轉,希冀着能夠在記憶裏面找到什麼「祖製成法」,來應對眼前的危機!
劉健忍不住嘆了口氣,他是內閣首輔,別人可以沉默,但是他不行,他必須要開這個口!
「陛下,大司空為國操勞一生,居官數十年一直恪盡職守,未嘗有任何非議之處!」
「如若因為請辭致仕一事就被革除功名流放遼東,只怕會令天下讀書人寒心,昔年太祖高皇帝定下「養士取士」之國策,親言「治國以教化為先」!」
「若臣子有錯,陛下身為君父當施行教化,而不是一味嚴懲,如此會失去仁義之心啊!」
劉健這番話,意思很簡單。
話里話外都在提醒小皇帝,差不多行了,別做得太過分了。
連太祖高皇帝都要「養士取士」,你要是真這麼幹革除讀書人功名,失去了士人之心,這大明王朝還怎麼維持得下去?
最後一句話,就是在服軟了,我們承認您是我們的君父,但是臣子有錯您也不能往死里整啊,當寬厚仁慈推行仁義教化,這樣臣子才會對您這位君父感恩戴德!
老首輔的話,小皇帝還是要聽的,不過他選擇了聽一半。
「既然元輔求情,那朕就饒你這一回。」
「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你曾鑒狂悖在先,若是不予嚴懲,只怕天下官員見了,都會因此生出怠政惰政之心!」
「日前南京工部尚書李善守制結束,你去接替南京工部尚書,繼續公忠體國吧,擢李善為工部尚書!」
聽到這話,曾鑒身子一顫,最終還是只能跪地謝恩。
南京工部尚書,與工部尚書,二者雖只有兩字之差,但意義卻是天差地別!
南京在大明初年是大明帝國的首都,永樂年間遷都北京以後,南京作為留都一直保留了六部、都察院等一整套與北京相對應的中央機構,自此大明王朝形成了以北京
第127章 退讓與妥協!湖廣鄉黨淪為犧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