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以這聶郎官職,不可能是木胎境之上。
易寧便有了對下藥度數的把控。
治療雷公藤中毒的方法有很多,最直接的就是洗胃,易寧是沒這條件的。
他用的是最讓病人難受的方式——灌羊血。
山羊血大量灌服,有解毒急救之效,而且血氣腥臭,入胃後,也會有垂吐作用。
易寧從衣袖中拿出一水袋,擰開後,立馬就有血腥味傳出。
他將聶郎的頭偏向一側,並輕輕按摩着的舌根處,以免分泌物誤吸到氣道內,導致窒息。
之後易寧少量多次,開始餵食羊血。
隨着他的動作,聶郎身體抽搐得更加劇烈,這是羊血引起了胃抽搐。
「嘔!」
聶郎身軀突然一陣抖動,而後羊血伴隨着食物,瘋狂湧出。
好在嘔吐後,聶郎也從昏迷中恢復了意識,只是精神還很虛弱。
他眼神萎靡,躺在地上仰望着易寧。
易寧面無表情,俯視着對方。
聶郎:「您是......仙師嗎?」
易寧沒有說話。
聶郎:「感謝仙師救命之恩,聶武行無以為報。」
易寧依舊沒有說話。
「......」
這位八品校尉開始有些煩躁,他討厭別人以這種居高臨下的目光看自己。
這會讓他回憶起小時候的窮苦日子子。
聶武行對以前單純的自己深惡痛絕。
也就這時,易寧終於開口了:「是不是心裏很不爽。」
聶武行被這話嚇了一跳,以為白袍仙人會讀心術,趕忙壓制心中煩躁。
他解釋道:「絕對沒有!仙師於我有救命之恩,我願以仙丹閣十倍!...不!二十倍的價格支付診費,望您不要嫌棄。」
「我不要錢。」
「那您......」
「還記得陳采兒嗎?」
易寧說完,看向對方。
這位校尉此時眼眸中全是震驚,他想站起,但手臂像麵條一般,軟踏踏的,根本使不上力氣。
「看來你是認識的。」易寧自問自答。
聶武行這會腦袋很亂,被他拋棄的記憶重新湧上心頭。
他身子又開始顫抖,只是這次是因為精神狀態。
聶武行將「我」字,來來回回念叨,卻說不出完整句子。
「害怕?讓我猜猜。」
易寧看着對方反應,接着說道,「你是怕被權勢滔天的新老婆知道過往?知道你還有個青梅竹馬,知道那位姑娘因你而死?」
此言一出,聶武行顫抖得更加厲害,目光開始閃爍與逃避。
見到這一幕,易寧輕嘆:「采兒心中那位勇敢善良的聶郎,想來早已死去,放心,你的那些事與我無關,我來只是為采兒姑娘帶句話。」
「她說,
她從未負你。」
易寧說完轉身離去,沒有再看聶郎一眼。
亭中恢復了寂靜,只有有麻雀的叫聲在林中迴蕩。
「嗚嗚!」
許久,聶武行才發出聲音,是他的嗚咽聲。
他恨。
恨那個農家女,即便死了還不讓自己清淨。
他慶幸。
慶幸白袍仙人沒殺自己,慶幸在場沒有其他人。
那自己回去,還是人人艷羨的將軍。
想到這,
聶武行發出嗬嗬聲:「我只是想爬到最高,我有什麼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