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術社裏的徒弟,人人都練得像模像樣,拉出去比武也都是一群好手!不過,我到現在為止還沒收過任何一個弟子,一方面是因為我很忙,沒什麼時間像以前的老師傅一樣教徒弟;另一方面,也是因為我從來沒有遇到過足夠讓我心動到想要收他為徒的人。你說要拜我為師,張口第一句我就聽明白了。現在你過了兩關,勉強讓我對你有了一些興趣。」
洪塵認真聽着,默不作聲。
「功夫人人都能學,可最後能學成什麼樣子就說不定了。小子,你說,練功夫最重要的是什麼?」
堅持。
這是洪塵腦海里第一時間閃過的答案。
但幾乎同時,他又知道這個答案不對。
至少它絕對不符合洪震南的想法。
堅持這件事很難,但能做到的人也不少。
然而不說古往今來,只講近一百年,武術界總共才出了幾個宗師?
是因為武術界的人不夠堅持嗎?
絕對不是!
那麼,答案顯而易見。
「天賦!」語氣斬釘截鐵。
洪震南端茶的手稍稍一頓,眼神再度轉向洪塵。
「好,既然你知道最重要的是天賦,那就開始吧,讓我看看你的天賦。」
這種情況下,一個人即便幸運地恰好答上了他的問題,可如果對方根本不清楚自己的天賦在哪兒,洪震南也必然是不要的。
就算知道自己的天賦所在,可如果天賦不夠強,他依然不要。
換言之,評價標準完全掌握在洪震南的手裏,而且是絕對的主觀。
他到現在為止還沒有一個親傳親授的弟子,也能猜測到他的標準到底有多高。
洪震南安如泰山,靜靜觀望。
洪塵沒有讓他久等。
他自己的情況自己知道,他沒有任何武術功底,對武術的了解也僅限於影視劇和小說。
他的優點有且只有一個。
如果洪震南還是看不上,那他只能去其他武館試試了,最少要找到一個供吃供住的飯(師)票(父)。
想明白這些,洪塵自然沒什麼可猶豫的,他雙眼在房間裏掃過,很快便鎖定了目標。
上前一步,將茶杯放到一旁,右手拿過茶托。
普通陶瓷的硬度和常見鵝卵石的硬度相仿。
按掌。
茶托碎裂。
洪震南眉毛微挑。
抓起一堆碎片,五指用力搓揉碾壓。
輕柔細膩的碎裂聲不絕於耳。
洪震南瞬間眯起眼睛,放在扶手上的手掌也不自覺地握緊。
待到洪塵右手稍稍一松。
細膩的白色粉末緩緩飄落,猶如一場香江難見的飛雪。
洪震南倏地起身,一把抓住洪塵的手,攤開後,除了遺留在掌紋間的粉末外,不見半點傷痕。
他定定地看了兩秒,旋即又抓起桌上的陶瓷碎片,試着捏了一下,才又放進洪塵手裏。
「再來!」
洪塵故技重施。
須臾,粉末再次落下。
洪震南伸手接住,拇指與食指輕捻。
陶瓷粉末又白又細,神似麵粉。
這張不怒自威的臉上徐徐地綻出一抹笑容。
「好!很好!從今天起,你就是我洪震南第一個收入門中、親傳親授的弟子!」
聞言,洪塵終於放下心來,當即跪倒在地,俯首叩拜。
「弟子洪塵,拜見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