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躡腳的把一方玉石輕輕地放在了床頭。
誰知道,伽羅好像背後有眼睛一樣看到了胡風躡手躡腳的模樣。
伽羅站起身來,看着胡風故作不開心道:
「阿大,把這東西拿回去!」
胡風才放下,伽羅那熟悉的聲音就從耳邊響起。
胡風被嚇了一跳,隨後又趕緊的露出了侷促的笑。
「莫要嫌棄,這是我能拿出來最好的禮物了!」
伽羅嘆了口氣,起身把屋門關上。
親自給胡風倒了杯茶,拉着侷促的胡風坐好,把茶杯親自放到他手裏才說道:
「阿大,我哪裏是嫌棄你的禮物,你才買的地,我知道你花了多少錢,今後花錢的地方多着呢,拿回去!」
胡風鬆了口氣,伽羅說的不假。
地雖然不是很好,但自己卻是異族人,人家肯賣就已經不錯了,自己是不允許還價的。
胡風聞言,心裏踏實了,笑道:
「這哪裏能成,大姐要是知道了,還不得把我罵死。
這是你大姐家李超選的,他說弄璋之喜,璋是美玉,好寓意呢!」
伽羅看了看滿屋子的禮物,按理說是應該開心的。
可伽羅還是覺得有些不美。
顏韻出生時各家的禮物都是書,金銀珠寶一個都沒有。
唯一一個可以說道的還是一個銅器。
皇帝賜下的一塊青銅吊墜。
那時候伽羅還偷偷的念叨着他們太小氣。
等到後面才明白,顏韻是長子,要繼承爵位和書院的,給他送金銀是侮辱他。
可現在
伽羅如願的看到金銀,伽羅覺得這老天就是在跟自己作對。
知道自己的心事,卻偏偏反着實現來笑話自己。
知女莫若父,別看這些年伽羅和胡風並無多少交流。
但剛剛伽羅僅是一抬眼,胡風就知道女兒在想什麼。
他這些年在長安聽說過太多的故事。
什麼哪家的大主母和府里的姨娘平日關係還不錯。
可一等到姨娘生了個男孩
就鬥起來了,好好的一個家,搞得雞飛狗跳......
然後姨娘悲痛失去所有,淪為乞丐,成了平康坊的賣藝女。
故事畢竟是故事。
可胡風哪裏知道,官宦之家,後宅主母有絕對的權威。
別說姨娘了,就算是平妻姨娘小妾一起聯手
他們也不敢跟主母甩臉色。
門當戶對四個字可不僅僅是表面的意思。
更何況,你當家族裏面的老一輩都死完了,你當他們都是瞎子麼?
他們只是老了,並不是死了。
所以,這個故事,當個笑話來聽其實蠻不錯。
「伽羅,可莫要瞎想,不管怎樣你的這個孩子今後也是家裏的第二個男人,你的依仗,以縣公的本事那也是人上人呢!」
伽羅聞言莞爾道:
「阿大瞎想什麼呢,我是愁這些金銀讓大伯不喜歡,讓家裏祖祠的老祖宗不喜歡,我什麼位置,我心裏清楚呢!」
胡風鬆了口氣,喝完杯子裏面的茶,說了一會喜慶的話,站起身就要離去。
伽羅見胡風欲言又止的模樣,笑道:「阿大,伽羅雖嫁人了,你莫是準備今後都不認我了吧?」
胡風回過頭,連忙道:「哪能呢,我怎麼捨得,長生天在上,諸佛看着,你是阿大這輩子最大的驕傲呢!」
「那你還藏着掖着!」
胡風聞言,笑容變得諂媚起來,低聲道:
「伽羅,如今二郎足月了,今後是要為家走南闖北的,狗兒也大了,我想」
胡風咬咬牙,直接道:
「我想,今後二郎身邊少不了人,我想讓狗兒跟着,今後供二郎使喚,身邊也能有個知心的人!」
伽羅沒有立刻答應胡風。
正如她所言,她把自己的位置看的很清楚。
但又不能寒了胡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