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
「東西都還在,一個人都沒有!」
為首的將官臉色鐵青:「搜,繼續搜,在京城裏,天子腳下,這群墨徒膽大包天!」
兩邊店鋪的夥計掌柜都被揪出來押在兩邊,聽到這句話更震驚了。
墨徒?
什麼意思?
許城玲瓏坊里藏有墨徒?還是說整個玲瓏坊里都是墨徒?
京城裏兵馬跑動,四個城門也都戒嚴了,進出城的人都被攔着核查,亂成一片,但也有人馬從混亂中沖了出去,他們手中拿着皇帝的令信。
「阿晴,阿晴啊。」
疾馳而過的馬車裏還傳來婦人的哀哭聲。
坐在賭坊的地下密室內,似乎也能感受到地面上的震動,陸掌柜抬頭看了看,再看一旁的高小六。
「這裏安全嗎?」他問,又忙說,「我不是說那個意思。」
那個意思是指高財主不可靠,會不會出賣他們。
高小六不以為意,說:「我爹還沒瘋到自尋短見的地步,不會暴露自己的。」
而七星倉促被抓,就算識別出她是玲瓏坊掌柜的身份,也不會牽扯到會仙樓來,會仙樓暫時還是安全的。
「那我們小姐呢?」青雉輕聲問,「她還安全嗎?」
高小六毫不遲疑:「安全,沿途消息傳來說七星小姐很安全,還給打出了手勢示意大家勿動。」
所以這也是他果斷讓大家不用離開京城,先藏起來稍安勿動。
話雖然這樣說,但他的心也提了起來,七星小姐這是要親自展露於朝廷,皇帝面前了嗎?她要做什麼?能做什麼?
高小六轉身出去,喚來人吩咐:「盯着我爹,整個會仙樓都盯着。」
小廝領命就走,高小六又喚住他。
「還要盯着一人。」他說,「五駙馬。」
.........
.........
且不管外界如何混亂,直到夜深的時候,皇帝也未能平靜,因為一片混亂中沒得到有用的消息。
玲瓏坊跑了,一個人沒抓到。
陸異之以及嫌犯都還沒回京。
京兆府拿着劉文昌的桉子也說不出個一二三,只知道當年抓住了嫌犯,是個墨徒,又被墨徒劫走了,當然此桉沒有不了了之,這些年京兆府一直在追查,今日終於抓到,且挖出更多墨徒。
陸異之和劉文昌相識,都是太學生,來往還很密切。
「由此可見,陸異之果然是墨徒,由他協助殺了劉文昌。」京兆府尹還給出推斷。
皇帝聽了氣得將奏章砸在京兆府尹身上:「你既然早有猜測,為什麼不上報?還有,你和陸異之來往還很親密吧?一把鬍子了舔着臉認同窗!」
京兆府尹差點也被送進大牢。
「朕不聽這些亂七八糟的消息了。」皇帝喝令,「朕要親自審問劉文昌桉,審問這個墨徒七星!」
他要知道還有多少墨徒混進了朝堂!混到了他這個天子身邊!
但官員們的話他是不信,有人的話還是信,還是要問。
「霍蓮呢!」皇帝喝道,「他不是去親自查看夏侯小姐的下落了嗎?現在夏侯小姐的下落都送回來了,他人呢?」
太監們忙向外跑,要去催問,剛出去又回來了。
「霍都督來了!」他們高興地喊。
皇帝臉色稍緩看着霍蓮大步走進來,風塵僕僕,面帶寒霜。
「臣見過——」他迎頭拜倒。
「滾起來。」皇帝喝道,「說,到底怎麼回事?」
霍蓮並沒有起身,單膝跪地抬起頭看着皇帝,一時沒有說話。
御書房內燈火明亮,照耀着霍蓮的臉,室內溫暖如春,但他的臉上依舊蒙着一層寒霜,臉色更加白皙。
皇帝看着他,皺眉:「怎麼?你也沒話說?」
霍蓮搖搖頭:「有。」
「那起來說。」皇帝沒好氣說。
霍蓮依舊跪着沒動,看着皇帝:「這件事說起來話就長了——」
他的話剛開口,有人從屏風後衝出來。
「話長就別說了!」
這人亦是一身黑衣金絲,腰裏中掛着刀,能在皇帝跟前這般打扮只有都察司的人。
霍蓮看着衝出來的朱川,微微皺眉,但沒質問朱川為什麼在這裏。
皇帝倒是略有些尷尬,瞪了朱川一眼。
「朕知道朱川犯了錯受罰呢。」他對霍蓮說,「朕有些事要問,你沒在,只能叫他來。」
說罷再喝斥朱川。
「行了,你回去繼續受罰吧。」
朱川撲過去抓住霍蓮:「我跟都督一起回去——」又喊道,「都督不押送我,誰也別想讓我受罰!」
皇帝帶着幾分惱怒,還沒說話,霍蓮已經一甩胳膊,將朱川推到一邊。
「我現在還是都督,我與陛下說話,輪不到你插嘴。」他看着朱川說,說罷看向皇帝,「這件事要從晉王謀逆說起,陛下,那一場平叛,非我霍蓮之功,而是我義父和墨門之功。」
伴着朱川一聲嘶吼「公子!」
御書房內,死靜一片。
四十六 亂中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