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多想,我們生意現在做得很好。」七星低聲說,「不要節外生枝,你在外邊守着店。」
說罷接過茶盤親自送進去了。
看着七星的背影,青雉深吸一口氣,她真是不如小姐啊,小姐才是受傷害最深的人,都能澹然處之。
「可有中意的?」七星問,站在一旁介紹說,「這些是成品有現貨,其他的則要定做,小姐斟酌需要的時間。」
她伸出手在冊子上給夏侯小姐指點。
陸異之沒有抬頭,看着冊子上的手指,手指纖細,宛如青蔥,但仔細看,跟夏侯小姐的手相比,肌膚有些粗糙。
「異之,阿芯什麼時候啟程?」夏侯小姐問。
陸異之抬頭看她,沒有回答而是問:「你看中哪個?」
送禮就要送最滿意,只要夏侯小姐選中,就不要擔心時間,歸期亦是可以為她定做。
夏侯小姐也知道他做事熨帖的性子,抿嘴一笑。
七星含笑看着,不打擾年輕男女之間的溫情脈脈。
夏侯小姐是個乾脆利索的人,並不因為這句話就失了自己的主意,半句多餘的話都不多說,含笑給七星指點:「這幾個有現貨的我都要了。」
說罷再對陸異之一笑。
「可別對阿芯說是我催着她趕快回家。」
陸異之亦是一笑,按習慣應該再說一句在妹妹心裏我一向是個惡兄長作為打趣,但站在一旁的女孩兒,雖然視線半點不看她,也能感受到她不咸不澹的淺笑。
與夏侯小姐打趣說笑的話,陸異之沒有再說出來。
七星也沒有再多言,把價格算出來,讓青雉裝好禮盒,夏侯小姐的婢女伸手接過。
「叨擾七掌柜了。」夏侯小姐含笑說。
陸異之在旁微微頷首。
七星施禮:「多謝小姐惠顧。」
跟迎接客人時候不見人影不同,七星和青雉一起送客,看着兩人上車上馬,緩緩而去,青雉緊繃的手才鬆弛下來,要說什麼,七星先開口。
「別呸,好大一筆生意呢。」她說,對青雉挑眉一笑。
青雉恨恨哼了聲:「我呸的不是生意,是人。」還是毫不客氣地呸了聲,「這位小姐真是可惜,不知道陸家無情無義」
七星看着街上,陸異之的身影正拐過街口。
「陸家對我無情無義,對這位小姐並不會。」她說。
青雉明白她的意思,那位小姐是名門貴女,這樣的出身,陸家只會拼命討好,不像小姐孤女一人,無依無靠,不能給陸家帶來好處,可以隨意踐踏丟棄。
「小姐。」她看着七星說,「在我眼裏心裏,你就是最好的。」
七星點點頭:「我當然是最好的。」
青雉一怔,噗嗤笑起來。
「小姐放心,我不會貿然行事,我們生意做得這麼好,絕不會為了一個姓陸的敗壞了。」
「這次只是猝不及防,但下一次他再來,我一定對他笑臉相迎。」
七星要說什麼,忽眉頭微皺,看向一個方向。
青雉隨着她的視線看去,頓時亦是一驚。
銅樓街上的人到底不多,一個年輕的女孩兒正疾步而行,且穿金帶銀,在銅樓街上格外顯眼。
她身後跟着一個婢女,神情慌張要拉扯,但被那女孩兒毫不客氣甩開。
那女孩兒一邊走,一邊看兩邊店鋪的匾額,顯然在尋找什麼,雖然舉着扇子半遮擋面,但青雉一眼就認出來了!
陸芯!
晦氣!
怎麼在京城也能捅了陸家窩,一個接一個。
與此同時,陸芯也看過來,一眼看到店鋪門前站着的主僕兩人,神情一怔,旋即震驚,似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伸手揉了揉眼,問婢女:「我是不是氣昏頭了,怎麼看到阿七那賤婢?」
婢女的神情比她還震驚,張大嘴宛如能吞下一個鵝蛋:「我,我,我也看到了。」
那就不是幻覺.陸芯抬頭看看匾額,又看着站在匾額下的女孩兒,神情有些茫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