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舅府的家丁,平日裏都是劣跡斑斑。狗仗人勢,這些傢伙在京城也都是鼻孔朝天走路的。尤其是這個胡大軍,格外的囂張。
為此,朱玉平曾數次罵過他,可背地裏這些傢伙依舊囂張。
朱玉平在京城的聲名狼藉,府上的家丁『功不可沒』。
家丁如此囂張,為什麼朱玉平不嚴加管束呢。難道說,真的由自己的家丁在外面胡作非為麼。
實際上,這也是自保的一種策略。外戚的身份特殊,就是故意要惹得天怒人怨。這樣,反倒是能夠得保太平。
試問,若是一個堂堂國舅,手握重兵不說。還會受到朝中內外一致讚揚,百姓們更是視做守護神。這樣的人,皇帝會怎麼想。
即便是皇帝不會把你怎麼樣,皇帝臨死之前,也一定會弄死你。因為,皇帝不可能會給後來的繼位者身邊,留下一顆定時炸彈。
有人說太子朱標不死,朱元璋就不會大肆屠殺功臣。他怕的,就是孫子鎮不住那些封疆大吏。這些言論,其實也不無道理。
同樣的,朱玉平的名聲也不能太好,這才一味地縱容家丁。
誰知道,天牢的獄卒在得知小國舅駕到,則是一副恭恭敬敬。這裏畢竟不是皇城司,典獄使在得知朱玉平到來,更是親自出來迎接。
「卑職不知小國舅駕臨,有失遠迎,還請小國舅恕罪。」
典獄使頭大肚圓,個子也甚是矮小。此人的五官平平,又是滿臉胡腮,朱玉平對他並沒有什麼特殊的印象:「帶我去看看張國軍,」
一聽說是張國軍,典獄使的臉色微微一變,隨即又陪着笑臉:「小國舅裏面請。」
天牢,和普通的牢房似乎是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一樣的陰暗潮濕,一樣的蟑螂遍地走,跳蚤多如狗。老鼠見了人不躲避,虱子在人身上到處都是。
而且,天牢內的氣味刺鼻。朱玉平是捏着鼻子,在典獄使的帶領下進入天牢的。
天牢的牢房很多,好在『入住率』似乎並不太高。許多房間都是空的,這至少說明皇帝不是個暴君。
確實趙桓算是昏君,卻算不上暴君。宋朝的歷代皇帝都不太嗜殺,對待臣子也都算寬仁。
七拐八拐,終於在一個角落的房間,典獄使停下了腳步。然後,典獄使吩咐身邊的獄卒,掏出鑰匙打開了牢門。
裏面昏暗無光,獄卒手持燭火走了進去。一扇極小的窗戶,高高的懸在頭頂。
朱玉平費了好半天勁,才看到一身囚服,披頭散髮的張國軍。
即便是身處牢籠,張國軍這個文弱書生,倒也還算把自己收拾的乾淨,他的皮膚白嫩,顯然保養的很好。加上先天的皮膚白皙,一看就是個文質彬彬的白面書生。
「小國舅大駕光臨,倒是讓下官受寵若驚了。」
還沒等朱玉平開口,張國軍倒是先說了出來。
這讓朱玉平很是意外, 不過仔細想想似乎也沒有什麼。畢竟皇帝讓自己重審此案,怕是早有人告訴他了。
只是,自己破了此案就讓他女兒張盼盼嫁給自己這件事,不知道張國軍知不知道。若是美夢成真,眼前這傢伙可就是自己的未來老丈人了。
對於自己的老丈人,朱玉平自然是要客客氣氣的,當下他回了一禮:「張通判,我的來意想必你也清楚,咱們就直來直去了。」
話音剛落,一旁的典獄使和獄卒識趣的施禮退了下去。牢房外,狗腿子大軍和二虎把門以防有人偷聽。
牢房空無一物,獄卒搬來了兩把椅子。朱玉平示意對方坐下,張國軍猶豫了一下也就跟着坐了下來。
入座之後,朱玉平單刀直入:「張通判,皇城司對你定的罪名,你可有異議。」
「有,」張國軍回答的倒也乾脆利落:「下官沒有勾結蔡京童貫等人,所謂與六賊勾結,更是無稽之談。」
聽得對方這麼說,朱玉平暗自鬆了一口氣,隨即他又問道:「那麼,你給蔡京的那封書信,也是被人誣陷的了?」
「小國舅說的,可是我那封上書蔡相,關於立儲之事?」
朱玉平點了點頭:「那份書信我看了,着實滿是大逆之
第四十章 天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