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斬斷了
「這一回,先斷你的頭髮,若然你再犯,哪怕在天庭,我一樣斷你頭」
謝靈運淡淡地說,說罷向謝公信拱了拱手,「多謝貴誠兄今晚的宴請,不過那廝着實掃興,喝酒也沒意思了,就這樣吧,諸位,我先行一步。」
「站住站住」謝公信大喊,眉頭擰得快要糾成一團,然而那邊謝靈運沒有搭理地繼續走,他也沒有繼續喊
眾人面面相覷,都沒說什麼,大氣都不敢出,悄悄地偷看李修斌的情況,短短的頭髮又蓬亂又糟糕,簡直比髡刑還要慘不忍睹
所謂髡刑就是把犯人的頭髮剔掉,乃是上古五刑之一,一個成年男人短髮甚至光頭,又不是和尚,那意味着是奴隸,是罪犯。
三國時,曹操因為觸犯了自己定下的軍紀,親手割發代首,如此嚴懲自己,博得了部下的尊敬;但是現在,李修斌被謝靈運如此割發代首,實乃是奇恥大辱
負荊請罪還能博得知錯能過的美名,現在只有屈辱,只有世人的嘲笑
「謝靈運」李修斌的右眼幾乎可以噴出火來,一方面發誓要把仇人碎屍萬段以泄心中之恨,另一方面,無力感卻在侵噬着他,他打不過那小子,一個回合都打不過
不過現在感到屈辱的可不只是他一個,他轉頭望向謝公信,沙啞的聲音說道:「這裏究竟是謝府,還是金陵冶城山?你就那麼任人羞辱啊」
「閉嘴。」謝公信臉色深沉,雙目閃過了一道厲光
夜色如水,明月如鏡。
出了那一片山林,謝靈運正走在山道上,因為沒有小廝敢給他帶路,他也只能憑着記憶回去謝府南邊奴僕坊。
剛才那情況,他也真的有點意外,沒想到李修斌在謝府都這麼猖狂,不過他來京城的路上就已經想清楚了,像紫清真人說的那樣,想說什麼說什麼,想做什麼做什麼,隨心所欲而不逾矩,這不就是修真之人應該的麼?
對付那些惡人小人,說那麼多作甚,以直報怨就是了。
至於他三兄,從小傲氣慣了,跟溫青峰那些祖庭子弟差不多德性,不給他一些教訓丨他還真不會醒悟,也不一定會醒悟,且看看吧。
「都說謝氏子弟個個都風儀不凡,見了一個不咋的,不知道其他人怎麼樣?」他自言自語,不過如果算上他謝靈運,那平均水平也差不了哪裏去。
謝府真的很大,他走着走着都有點迷路的感覺了,看看前邊的綠柳碧湖、廊亭水榭,似乎還沒有走出後園,倒走到了不知道何處。
也許這是美景對他的召喚,讓他由心而來,踏上那條湖間遊廊,看着月色和湖色,不禁因為怡然而陶醉。
「不知師傅他們是不是也在看着這一輪明月?」他心生此念,望着清朗的夜空,又有些「思鄉」了,各種的思緒涌滿了心頭,還有對於未來的一些茫然心頭一動,他忽然就得了兩句詩,悠悠地嘆道:「誰知河漢淺且清,展轉思服悲明星。」
這兩句詩就好像投石入湖,打破了平靜的湖面,似是咚的一聲,卻是輕輕的腳步聲。
「好句。」一把清脆的少女嗓音響起。
謝靈運頓時轉頭一看,只見身後不遠的一根遊廊紅柱邊,佇立着一位華服少女,卻是他剛才太入神了,直到現在才察覺到了來人。
那少女若隱若現於月色之中,看似是桃李之年,梳着尚未出嫁的秀美髻式,一身簡雅而華貴的服飾足以說明她的身份,一位大族之女。
「多謝。」謝靈運微微一笑,走了過去,「在下謝靈運,迷路至此。」
少女聞言一驚,「迷路?」她從來沒有聽說過迷路可以迷進謝府里,又想起他也姓謝,她問道:「請問公子是?」
「在下謝靈運。」他說道。
「我是問你何許人也。」少女莞爾,「你是我們謝氏的族人嗎?」
謝靈運點點頭,就把忠叔搬了出來。少女亦是疑惑地追問他父親是誰,她先介紹自己道:「我叫謝月鏡,家父謝重,祖父謝朗。」
「哦」謝靈運長長地哦了一聲,立時也把那一堆謝什麼哦清楚了,謝朗的來頭可就大了,是謝太傅二哥的長子,字長度,而康樂公謝玄是謝太傅大哥的七子,字幼
第6卷 第四百九十九章 割發代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