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飛嗤之以鼻,對劉備說:
「兄長,不是我張飛偏要歧視他們,而是這般豬狗做的事就讓人瞧不起。兄長是不知道,這種雜胡的秉性,他們厄難時,能如狼一般忍辱負重,像羊一樣歸順服從,對你的討好能像那蜜水一樣甜。但一旦他們得勢,他們就會展現比狼還要兇殘的面孔。之前,公孫大兄麾下就有一批雜胡,在軍內畢恭畢敬,任勞任怨。後來出去打糧,這幫豬狗直接屠了一個聚落。咱們漢人也是這些豬狗能殺的?後面公孫大兄直接縱馬踏死了這些人。呸。」
說完這些張飛還不解氣,又朝着那群雜胡的位置吐了一口痰。
劉備見張飛還這般使氣,有點生氣道:
「那些人是那些人,現在這些胡人什麼都沒做,你就不能壞了袍澤之間的關係。你要想自己的後背放心,就要對你的袍澤有該有的尊重。明白了嗎?」
張飛還要說,但看到劉備的眼神越來越嚴厲,到底還是不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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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備這裏訓斥張飛的傲慢,那邊雜胡群里體也有個雄壯的年輕人正閉目養神,邊上同樣圍繞着幾個武士,其中有個人正用烏桓話罵罵咧咧:
「榻頓,總有一天我要把那個環眼漢子的眼睛挖出,將那腦袋擰下,去餵我那鷹隼。」
邊上幾個人同樣用類似的話詛咒着那些漢人,他們都是烏桓部落小帥的次子,往日哪受過這般氣,而這次隨榻頓南下,直直把一輩子的鳥氣都受足了。
榻頓一直眯着眼,頭上的辨發也因長時間沒人打理而胡亂散着,這時候聽得伴當們的牢騷,榻頓睜開了眼,澹澹道:
「先不說這個,我先問問大家,你們隨我離開部落,到漢人的地界來是圖啥?」
那幾個伴當噎住了,不說話。
還能為啥?不就是因為他們這些人都是次子,既不像長子能繼承部落,也不能如幼子那樣守灶,只能依附部落大人做個親扈。
榻頓明白,所以繼續道:
「所以你們也知道,咱們其實什麼也沒有。除了手裏的弓,胯下的馬,什麼部落、牛羊統統都沒有我們的份,所以就別使什麼貴種的性子了,寄人帳下,就要乖。這次我們來漢人的境內就是要看看漢人到底是什麼樣的,所以別給我生什麼事端。」
這幾個伴當都信服榻頓,一方面是榻頓是部落大人的從子,更重要的是榻頓年紀輕輕就勇冠三郡。他們深信,榻頓將會是像冒頓一樣的豪傑,帶領他們烏桓人走向更大的草原。
蹋頓點了之前剛咒罵的伴當:
「巴根,你來和我說說,這一路南下你覺得漢人世界怎麼樣?」
巴根是個長大的漢子,之前就是他背後咒罵張飛,但這會被榻頓一點,這個高大的漢子倒沉默了,最後老實道:
「榻頓,我看到了漢人的強大,我不知道這片天下還會有哪個部落能比漢人還要強大。我一路看到的城池,哪一座都比我們烏桓大人的營地都要壯闊,不,甚至一些漢人豪強的壁壘,都是我們不能比的。然後我還看到這些漢人騎士,各個有甲胃,高頭大馬,衝鋒無畏。而且漢人實在是太多了,這裏的地界也是太大了。怪不得就連草原上的霸主鮮卑人都不敢直面漢人的進攻。」
榻頓眼神一凝,問道:
「你怕了?」
巴根沒說話,但意思表達的很明顯。
反倒是邊上一個不起眼的黑黝黝的少年不服氣道:
「我不怕?我吉達就不怕!」
這個叫吉達的少年,虎氣道:
「這些漢人有什麼了不起的。咱們烏桓人一個能打他們一百個。羊群再多,在狼爪下也只有喪命的份。而且我們和漢人打的少嗎?以往咱們和鮮卑人哪年秋天不一起南下抄掠漢人,而那些漢人郡守哪個不是送錢帛給我們,禮送出境?我不知道巴根在怕什麼,我看巴根是老了,怕了。」
第二百六十章 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