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着一陣唉聲嘆氣,喬鐵根聽到了一陣腳步聲,從屋裏深處慢慢走了過來。
喬鐵根一愣,心頭暗喜,果然還是女人的心腸軟。
雖然有些疑惑,為什麼沒聽到那媽媽的聲音,但聽着那腳步聲越來越近,已經來到門後,他立刻摸出口袋裏的匕首,已經做好準備。
等開門後便讓那個無情的小鬼,再也不能「囂張」!
啪嗒!
門鎖的聲音轉開,鐵門被拉開一道縫。
謹慎的小鬼……喬鐵根心底剛吐槽一句,便感到一陣窒息。
一股濃烈到令人作嘔的糜爛惡臭,從大門內爭相恐後地擁擠出來,幾乎讓他大腦瞬間缺氧到陷入空白。
這種惡臭就像腐爛的豬肉內臟混合堆積發酵的糞便,攪拌出的一種令人無法忍受的扭曲氣味。
即便是從小飽受底城惡劣環境影響的喬鐵根,一時間也有點沒扛住,感覺無法呼吸。
喬鐵根摸向口袋的手掌,改為迅速捂住鼻子,同時用手電筒照去,看清了那可惡少年的模樣。
看上去十七八歲,身材削瘦,明顯營養不良,而臉部跟其他霧民沒什麼差別,下巴、雙唇、鼻樑……再往上,便是髮際線了。
在鼻樑跟髮際線中間這部分,是一塊完整的皮膚。
沒有眼睛,
沒有眉毛。
這便是原生霧民,無法看見,也不需要光芒。
「你腿斷了,就自己揉揉,沒什麼事不要來麻煩別人,我們家也沒有止血藥的。」少年面無表情地說道。
「……」
喬鐵根的臉有些發紫,不知是被惡臭熏的,還是被少年的話給氣的。
「做人要善良!」
喬鐵根咬牙切齒,剛開口便感覺惡臭朝自己嘴裏灌入,感覺像是一下子生吞下無數腐爛的臭魚,有種腸胃蠕動的嘔吐感。
他急忙閉上嘴,惡狠狠地瞪了少年一樣,從口袋裏毫不避諱地掏出匕首。
在他掏出匕首的那一刻,少年似乎聽到了什麼,無奈地說道:「媽媽,真要給他包紮?好吧,那就聽媽媽的,我先回房間去了。」
說完,他嘆了口氣,似乎覺得媽媽太過於善良,感到惋惜。
「哼!」
喬鐵根冷哼着,不打算放過這小鬼,正準備衝上去背刺,忽然,他聽到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從門裏傳來。
緊接着,是一個極其模糊的「咯咯咯」笑聲,明媚動人。
這笑聲越來越清晰,由遠及近,就像從無比遙遠的地方以急速靠近過來。
漸漸的,笑聲變成一個女子地聲音:「他聽到了,他聽到了,他能聽到了!!!」
喬鐵根渾身寒毛豎起,用手電筒朝房間的黑暗中照去,他瞳孔猛地緊縮,看到了此生中最恐怖,也是最後悔的一幕。
……
清晨,陽光穿透濃霧,照在黑光區鱗次櫛比的房屋上。
臥室里,少年七點準時起床。
他活動了一下身體,便極其熟練的下床、穿衣。
儘管沒有眼睛,但他對自己房間的熟悉,讓他動作無比嫻熟,沒有導盲棍,也沒有磕碰到任何一角。
來到房門口,他才稍稍停頓,然後一手扶着牆壁,沿着牆壁上的導盲線,來到了母親的房間。
房間內的結構,讓他很輕易便摸到了床邊,他觸碰了一下,發現媽媽的肌膚日益柔軟了。
也許是他的動作,媽媽甦醒的聲音從旁邊傳來,略帶幾分起床的慵懶和溫柔:「小深,已經起床了麼,是不是餓了,媽媽這就去給你做飯。」
「我還好,不是很餓。」少年收回了手掌,輕聲道。
「那也要吃東西,你還在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