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穆丞相一早就起身去上朝,馬車到了宮門卻沒有立刻下地,而是等在那裏,知道定北侯那輛標誌性的黑色沉香木馬車緩緩駛來,他才下地。
「定北侯留步。」
穆丞相快步走上去。
蕭君夙轉身,衣擺浮動,官服上金線繡的暗紋閃着暗色的光芒,胸口屬於武將的凶獸圖騰猙獰威風,蕭君夙絕對是把官服穿得最好看的一個人。
眉峰微動,看到穆廷之神情憔悴,眼中閃過一絲瞭然,不過很快斂去:「穆相何事?」
穆廷之走到蕭君夙對面,微微拱手:「老夫多謝侯爺高抬貴手,若是侯爺有什麼要求,儘管提,只要老夫力所能及,絕不推諉。」
這就是穆廷之的精明之處,他若是私下找人去問蕭君夙,若是被人發現,指不定以為他跟蕭君夙有什麼見不得光的勾當,可他在這宮門處光明正大的問,旁邊的人不可能跑過來聽一耳朵,反而就算看見了,也覺得他們在說什麼公事,心裏自己就把事情洗白了。
穆丞相能坐到丞相的位置,靠的可不僅僅是胸中的文墨,還有精明和狡猾,不然也不可能在那群老狐狸的手下活到現在。
「穆相客氣了,本侯的話已經說得很明白,就是給你提個醒。」蕭君夙漫不經心的說完,似是突然想到什麼,又補充了一句:「上次在南山寺,本侯與貴府的九小姐有一面之緣,就當是給她的人情。」
直到蕭君夙離開了好一會兒,穆廷之都沒能回過神,九小姐,穆九?給穆九的人情?
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浮上心頭。
蕭君夙把這些證據拿來他的面前,還刻意說了那麼一句話,莫非是看上穆九了?
很不可思議,但蕭君夙不可能無緣無故提起穆九,定然是有什麼緣故在裏面,上次南山寺六皇子與定北侯一起遇刺,六皇子為了救穆憐心受傷,莫非這件事情里還有穆九參與?然後穆九做了什麼讓蕭君夙另眼相看?
若是能跟蕭君夙有姻親關係他是很樂意的,這是一個強大的後盾,哪怕被楚帝忌憚也可以拉攏的對象。
就是蕭君夙對女人方面風評一直不是很好,進入他府的女人通常都沒有什麼好下場。
但這些跟整個穆家的生死存亡比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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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秋......阿嚏......」
「阿嚏......」
穆九躺在床上,生無可戀,她怎麼都沒想到,自己居然會染上風寒。
昨天她掉湖裏,拒絕蕭君夙相送,自己一個人回來,路程太遠,半路還下起了毛毛雨,雖然回來泡了熱水澡還喝了薑茶,但還是沒能壓住這寒氣,發燒了一個晚上,吃了藥雖然退了燒,可卻一直打噴嚏,鼻子都被她捏紅了。
一邊打噴嚏還一邊流眼淚,感覺簡直遭透了,下次若是夏侯堇還找,她絕對不鳥他,豬隊友。
小青魚一邊給穆九熬藥,一邊偷看她,自個兒捂嘴偷笑,不知道是不是只有她覺得小姐打噴嚏的樣子好可愛。
軟綿綿的趴在蓆子上,鼻頭被捏的紅紅的,一打噴嚏眼裏就溢滿淚水,看起來眼淚汪汪,可憐又可愛,這才像個十六歲的姑娘家嘛。
穆九對上小青魚那雙亮得驚人的星星眼,很是無語,完全不知道這小丫頭腦補了些啥。
然而穆九已經如此難受了,偏偏還有人不放過她。
「穆九,你這是......生病了?」
一身淺桃色襦裙的穆憐心來到竹苑,看到的就是穆九這幅霜打茄子的模樣。
穆九腦袋暈沉沉的,沒好氣的抬頭:「你來做什麼?」
穆九身體不舒服,語氣也不太好,穆憐心聽着臉上微白,握着手帕的手緊緊掐着:「我就是想來看看你......你是怨我嗎?」
「......?」什麼東西?穆九抬頭看向她:「怨你什麼?」
「怨我.......」穆憐心咬着唇,一臉的忐忑和自責的樣子:「當時明明是你先遇到六殿下,可最後卻因為六殿下救了我,皇上把我指給了她,若.......若不是那樣,也許被指去的人該是你,你被選去當媵妾也被廣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