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幽的傷太重,也太多,微雪跟華晏足足治療了兩個時辰。
微雪去到穆九住的房間,發現穆九還沒睡,她看了看自己的身上,沾染了些許血點,趕緊去處理一下再回來。
『主子,有心事?』
穆九回神,看着她,目光落在她的面紗上:「我在想,當年我撿到你的時候若是有這些藥,也許你也能完好的。」
微雪猛的搖頭,伸手握住穆九的手,眼中泛着霧氣,手緩緩比道:奴婢已經很幸運了,奴婢並不嫉妒,能得主子相救,我已經感激不盡。
若非穆九相救,她早已經是地獄的惡鬼,她能活着已經是萬幸,她並不奢望。
穆九笑了笑:「傻瓜,我只是感嘆一下,你那麼着急做什麼。」
微雪斂下快要溢出眼眶的淚水:奴婢給你鋪床。
穆九看着她背影,默默握拳,她當然知道微雪對她的感激,也知道微雪已經不在乎自己的容貌,可.......大概是工作狂的強迫症吧,自己救了人,可卻沒有救好,總覺得全身不舒服,她一定要治好微雪。
蘭幽的傷勢太重,穆九隻看到一身的皮開肉綻血肉翻飛,可實際上有很多傷都是深可見骨,甚至還有用烙鐵烙得血肉模糊的地方,對比起來她臉上被鞭子抽出來的幾道血痕都顯得微不足道。
華晏大概是這輩子唯一一次醫治這麼重傷的病人,差點兒沒有把自己累死,不過好在穆九的藥比較好,算是給了他一點兒動力。
蘇逸一夜沒睡,跪在蘭幽的窗前,背脊挺得筆直,可怎麼看都透着傷痛,蘭幽這身傷.......本該是他受的。
天色破曉,腳步聲漸漸走近,蘇逸緩緩睜開眼眸,入眼的是黑色的裙擺,是穆九。
一身黑衣的穆九不說話的時候,那滿身的疏離和冷漠仿佛從骨子裏透出來,全身氣質只有四個字,生人勿進,不過她眸子流轉落在蘭幽身上,仿佛漸漸有了溫度。
穆九上前,微微掀了掀被子,不意外的看到被纏成了木乃伊的蘭幽,連手都被纏滿,想把個脈都沒地方下手,不過蘭幽的呼吸倒是很清楚,讓人能確定她還活着。
挺好。
穆九看了看蘇逸,抬手在他肩頭拍了拍,轉身離開。
穆九走了,但留下了微雪和華晏。
華晏:「......」姓蕭的,侯爺大人,你要不要考慮來救一下我?
穆九一路上在考慮着回去怎麼跟蕭君夙解釋,嗯,一個晚上沒回去,還把他的大夫給綁走了,這......是個問題。
結果她沒想到,還沒回城就遇到了蕭君夙。
「站住,你什麼人?做什麼的?」
法場被劫,全城戒嚴,封了道路查人,不過這種事情一般來說都沒什麼用,畢竟可沒幾個人傻到往槍口上撞的。
穆九既然敢回來,自然是準備好東西的,慢悠悠的拿出一塊令牌遞過去,墨黑的令牌,上書四個大字:定北侯府。
穆九自然是沒有這樣令牌的,從華晏身上順來的,感覺應該很好用。
「原來是定北侯府的大人,剛好,侯爺也在這裏,需要小的為大人帶路嗎?」
看着士兵那懷疑的眼神,穆九失笑,她竟然被懷疑了。
「正好有事情向侯爺匯報,勞煩兄弟了。」
「不麻煩,請跟我來。」
這道關卡設在官道上,路邊沒什麼房子,只有一個茶棚。
蕭君夙一身束袖玄衣,玉冠束髮,丰神俊朗,整個人往茶棚里一坐,瞬間讓茶棚都提高了幾個檔次。
穆九還沒走過去,蕭君夙的目光就已經掃過來了,那仿佛凌厲刀子一樣的視線,讓穆九瞬間就虛了。
「侯爺.......」穆九走上前,努力讓自己笑得可愛善良:「正巧啊,沒想到在這兒也能遇見您老人家。」
蕭君夙老神在在的坐定:「不巧,本侯就是在這裏等你。」
「呵呵........」這天兒沒法聊了。
帶穆九過來的士兵沒有走進,看穆九跟定北侯說上話了,確認穆九是定北侯的人,這才離開。
「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