賊進屋了!給我狠狠地打!」
幾人這才知道中了埋伏,剛想背起龍四逃跑,卻哪有機會?數百塊磚頭碎瓦一齊向房間砸來,將房門和窗戶皆砸得粉碎。幾人雖手持利刃,在這種情況下卻根本無法施展,只得蜷縮在牆根下躲避。饒是如此,仍被砸得鼻青臉腫,不多時便捱不住了,只得大聲求饒。
外面的人這才一擁而上,有的手持門閂,有的拿着干農活時用的耙子,有的則乾脆舉着長長的粗樹枝子,將龍四等人團團包圍。
為首一人正是趙二,他斷喝一聲道:「大膽蟊賊,竟敢夜闖民宅!」
龍四的一名手下兀自嘴硬道:「我們都是衙役,這是龍四爺!你們這些刁民竟敢襲擊官差,真是膽大包天!還不快快閃開,讓我們…」
話音未落,趙二當胸一腳,將那人踹得「哽」了一聲,登時昏死過去。
「我去你大爺的!」趙二剛從尤師爺那裏學來這句罵,此時用上,真覺暢快無比,「還敢自稱衙役!我們才是衙役,你們這些狗東西將衙門裏的水火棍和衙役服都捲走了,害得我們都沒有傢伙使,老爺還沒和你們算賬呢!來呀,統統抓到縣衙!」
而與此同時,陳磊率領着幾人也偷偷接近了涇陽大牢。見看守牢門的只有一個新獄卒,也正在打瞌睡,陳磊獰笑道:「泥腿子就是泥腿子,這種貨色也配當差?」
他們當即進入街邊的一幢房子,掀開灶台上的蓋子,依次鑽進暗道。
這條直通大牢的暗道,是陳磊差手下幹了半年才打通的,目的就是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入大牢,或放人或殺人。
雖然他官居典史,稽查獄囚本就歸他管轄,但他也怕做得太過被人告發,因此才修了這條秘道。監獄裏少了人,他就可以把責任推到獄卒身上,自己則收取驚人的好處費。每年光靠這一手段,他就有幾千兩銀子的進項。
約摸一盞茶功夫,陳磊已經從大牢的一個陰暗角落冒出了頭。他環顧周圍,見牢內一個獄卒也沒有,心中竊喜,便躥出暗道,順着一間間牢房挨個查看,不多時便發現了「六房大爺」丁賀盈。
只見這位平常風流儒雅、派頭十足的丁大爺,此時已是披頭散髮,渾身是血,牢牢地綁在一根木樁上,嘴還被堵了個結結實實。
陳磊隨身帶有每間牢房的鑰匙,此時便用鑰匙打開牢門,提刀進入。
丁賀盈本來挨了二十大板,痛得死去活來,此時正在昏昏沉沉;忽聽有動靜,急抬頭看時,發現是陳磊,還以為是來救他的,立即露出喜色。
陳磊卻對他陰陰地一笑,壓低聲音道:「老丁,莫怪本官無情,實是怕你挺刑不過,攀咬大家,故此才來送你上路。俗話說死道友莫死貧道,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本官也是沒有法子呀!你放心,本官手下一向乾淨,包管不讓你多受罪,你就安心做鬼吧!」
說着他便大步上前,對準丁賀盈的心窩狠狠地刺去。
丁賀盈這才明白,這位平日裏稱兄道弟的陳典史,此時竟是來殺自己滅口的,登時嚇得屎尿齊流。他想高喊救命,卻苦於嘴被堵死,只能從喉嚨里發出嗚嗚的聲音,那是對人世的垂死留戀!
孰料陳磊剛往前邁了兩步,忽覺腳下一軟,隨即呼隆一聲,掉入陷坑之中。那陷坑裏佈滿生石灰,人掉進去還能有個好?陳磊當即慘叫一聲,嘴裏眼裏灌滿白色粉末,被石灰蜇得雙眼巨痛,在坑內胡亂翻滾起來。
他手下的那幾個人見勢不妙剛想逃跑,只聽牢外一棒鑼響,數十名服色各異的新衙役也闖了進來,將幾人牢牢圍住。他們手裏的傢伙也是五花八門,沒一樣是正規兵器。但衙役們畢竟人多勢眾,陳磊的手下自知插翅難飛,只得束手就擒。
「把坑裏的人搭上來!」扮作「尤師爺」的朱由檢笑呵呵地走進大牢,輕描淡寫地道。
幾名衙役即用鈎豬的鈎杆子掛住陳磊,將他從坑裏提了出來。那鐵鈎鈎到哪算哪,早將陳磊鈎得皮開肉綻。
「啊呀呀,都成了面人了,也看不出來是誰啊!」朱由檢一臉奸笑道,「來呀,給他打盆清水洗洗臉!」
「使不得!」陳磊嚇得連連驚呼,衙役們卻哪肯理會,端過一個盛滿水的臉盆,就把陳磊的腦袋按了進去。
「啊!」陳磊發出撕心裂肺的一聲慘叫,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