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禮物,老奴怎敢收下!」
「廠公說的哪裏話,像這樣的畫卷,本王那裏還有的是!」朱由檢故意勾起他的胃口,「若廠公喜歡,本王改日再多送廠公幾幅!」
趁魏忠賢眉開眼笑之際,朱由檢再次為孫傳庭求情。
哪知魏忠賢把眼一轉,笑眯眯地道:「本來像孫傳庭這樣的,既已抓入東廠,過不了兩天,就死在牢裏啦。既然王爺求情,老奴就破一回例,將他轉入刑部審訊。老奴再跟刑部打個招呼,輕判一些,差不多打個幾十大板,再流徙三千里,也就算了!」
朱由檢暗吸一口涼氣,心道敢情魏忠賢這個老不死的是只收錢不辦事,簡直吃人不吐骨頭。若真照此辦理,幾十大板下去,孫傳庭只怕也得當場被杖斃!
他還想再講兩句好話,魏忠賢卻十分堅決地道:「王爺,這已是最輕的處理。抗旨搶關出城,這是大罪。若萬歲知道了,批個凌遲都有可能!」
見魏忠賢不肯鬆口,朱由檢暗道只能出絕招了。他把心一橫,故作神秘地對魏忠賢小聲道:「請廠公屏退左右,本王還有一事相告!」
魏忠賢不知朱由檢葫蘆里賣的什麼藥,但這是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暗中又有許顯真保護,他倒也沒太多在意,當即揮手將手下們打發了出去。
朱由檢見議事廳只剩下他與魏忠賢兩人,突然肅容起身,沉聲道:「萬歲有密旨在此!」
說着,他就從懷中掏出一卷聖旨,徐徐展開,讓魏忠賢過目。
魏忠賢掌控司禮監,這聖旨自然是見過無數次。他見這卷聖旨是以白玉為軸,用上好蠶絲織就,背景為明黃色,還有祥雲瑞鶴的圖案。聖旨兩端,還有兩條翻飛的銀色巨龍,是專門的防偽標誌。上面的字跡密密麻麻,落款處,還用了一方古篆字的大印。
魏忠賢雖然目不識丁,但這方大印的圖案,他還是牢記於心,正是司禮監掌印太監王體乾掌管,象徵着至高無上的皇權的皇帝玉璽!
他雖然深受天啟寵信,代王體乾掌管司禮監,但天啟卻一直沒有把掌印太監這個位子給他。他平日批紅之時,用的也是形制較低的其他璽章。這方玉璽,則一直歸王體乾保管。若有大事,天啟親傳聖旨之時,就可以繞過魏忠賢,直接用印。
對此魏忠賢一直耿耿於懷,恨不得立即置王體乾於死地。但王體乾為人十分小心謹慎,刻意收斂鋒芒,絕不與魏忠賢有任何衝突,讓魏忠賢沒有藉口整他。
而且王體乾又常伴隨在天啟身邊,宮中也有得力的手下,因此魏忠賢也不敢像對朱由檢那樣,輕易地下手暗害。
此時見了玉璽,魏忠賢知道這真是如假包換的天啟親傳聖旨,當即渾身一震,從椅子上彈起,跪伏於地道:「吾皇萬歲萬萬歲!」
朱由檢當即手捧聖旨,搖頭晃腦地讀起來:「奉天承運,皇帝敕曰:朕聽說城外聚集了不少百姓。想這些百姓來自天南海北,其中必有容貌出眾的少女。朕本想讓禮部從中選個幾十名,送進後宮,又恐群臣聒噪,皇后和奉聖夫人也肯定不歡喜。朕思來想去,就是五弟替朕辦這差使最為合適。
「朕命你以開粥廠賑濟災民為名,派人暗中挑選,先養於信王府中。待時機合適,再送入紫禁城。此事務須秘密進行,你可便宜行事。朕再賜你尚方寶劍一口,如遇一切關礙阻攔,不得已時,可以先斬後奏。欽此!」
聖旨讀完,魏忠賢聽着確實是天啟的口氣,更不敢懷疑,額頭的汗水已是涔涔而下,不住地向上磕頭道:「吾皇萬歲萬萬歲!老奴謹遵聖旨,謹遵聖旨!」
朱由檢笑呵呵地將他攙起來道:「萬歲不是說了麼,此事務須秘密進行。本王也是不得已,才將這道聖旨給廠公看。這下您知道孫傳庭為什麼必須出城了吧。」
「老奴馬上放人,還請殿下恕老奴唐突之罪!」魏忠賢此時如泄了氣的皮球,再也無法趾高氣揚了。
但他還不死心地道:「只是這孫傳庭光天化日之下持械闖城門,若一點也不處理,老奴實在無法交待。不如只將他革職為民,驅逐出京師,王爺另外換人辦差,您看怎麼樣?」
朱由檢見此計大獲成功,也不敢欺人太甚。他想着,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只要能保住孫傳庭的性命,總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於是只好點頭應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