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着妙言,她也抱着我。ΔΔ
雖然是母子連心,但這一刻,我知道她在為什麼擔心,她卻真的未必知道,自己的母親因何而流淚。
即使內心已經千瘡百孔,甚至痛得難以呼吸,我還是盡全力的安撫了她,讓她慢慢的平靜下來,等到離開她的房間的時候,天色都已經將近黃昏了。
一個下午的時間就這麼過去了。
雖然一個下午的時間我都待在她的房間裏哪兒也沒去,甚至也沒做什麼事情,可整個人卻疲憊得好像下一刻就要倒下去似得,夕陽照在我的身上,將有些佝僂的背影投在牆面,我看着自己的影子,好像也能感覺到,有一塊沉重的大石頭,沉甸甸的壓在我的身上。
我停下來,稍稍的喘了口氣。
這時,有幾個侍女嬉笑着從一旁走了過去。
臨汾之圍一解,大家都喜氣洋洋的,好像重獲新生了一般,原本低落的心情又因為看着別人燦若春花的笑顏而好了一點,我叫住她們,問道:「你們看見劉公子了嗎?」
幾個侍女急忙過來向我請安,其中一個說道:「顏小姐,張大人把劉公子和他的人都安置在南院了。不過,那邊不是我們服侍的,大家都不知道。」
「哦?是誰在服侍?」
「是劉公子自己的人。」
「哦……」
「顏小姐要過去嗎?我們送顏小姐過去吧。」
我笑了笑:「好啊。」
幾個女孩子便簇擁着我,一路嘰嘰喳喳的說笑着往南院走去,雖然吵鬧了些,可這個時候我寧願有人在我的耳邊吵鬧一下,聽着年輕女孩子們的笑聲,總比聽着自己的嘆息聲要好。不一會兒,就到了南院外。
這個地方倒是我住進官署之後從沒來過的,比起我們住的東院,這裏要安靜得多,裏面幾乎聽不到什麼人聲,只有兩個護衛站在門口。
不過,我們剛一走近,就聽見一陣腳步聲從另一邊傳來,抬頭一看,輕寒帶着他的幾個隨從走了過來,一邊走一邊還低聲說着:「外面的話怎麼傳,你們不用去理,只要在這一路上都——」
正說着,他一抬頭就看見了我,頓時愣了一下。
我看着他,輕聲道:「你回來了。」
他的嘴唇開闔了幾下,都沒有出什麼聲音來,而是在沉默着看了我一會兒之後,才嗯了一聲,立刻轉頭去低聲對周圍的人又說了幾句,那幾個人都領命下去了,他才走過來。
我身後的幾個侍女向他行過禮,也轉身離開了。
他走到我面前來,低頭看着我:「等我很久了?」
「沒有,剛剛才過來。」
「那就好,我剛回來。」
「我看見了。」
「……」
「……」
兩個人說完,就好像有點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似得,安靜的對視了一會兒,我只看着他微微紅的臉頰不說話,他輕咳了一聲,說道:「先進去吧。」
「哎。」
說完,兩邊人便轉身往裏走去,守在門口的兩個護衛分別向我們行了禮。
可就在我們剛一走進大門的時候,突然,從身後又傳來了一陣急促而沉重的腳步聲,一個人跑得氣喘吁吁的到了門口,回頭一看,又是一個侍衛模樣的人,停在我們身後俯身一拜:「公子。」
輕寒回頭看着他:「怎麼了?」
那人說道:「朝廷的兵馬出城了。」
「出城?」
我和他都愣了一下,輕寒立刻轉身對着他:「做什麼?」
那人說道:「我們也不知道。」
「什麼時候的事?」
「就在剛剛。」
「誰帶隊?」
「張子羽大人親自帶領的人馬。」
輕寒頓了一下,眉頭都擰了起來,轉頭看向我,我也愣在了原地——張子羽是絕對忠於皇帝的,不可能擅自行動,他這次率軍出城一定是得到了皇帝的命令才會這麼做。
我想起上午的時候,輕寒帶人出去之後,裴元灝似乎就在跟張子羽交代什麼,張子羽立刻就帶着人下去了,如果我沒猜錯,應該就是在為出兵做準備,可是,這場仗明明已經都打完了,戰場也清掃完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