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該說什麼,沉默了許久,慢慢說道:「若你要去看,就去看吧。」
「多謝陛下。」
他一開口,事情就好辦多了,玉公公立刻就帶着人過來,我剛走到門口,玉公公又回頭問道:「皇上,皇上要和顏小姐一起去玉華宮嗎」
我的腳步停了一下,回頭看着他。
裴元灝坐在那裏沒有動,過了一會兒,輕輕的說道:「朕就不過去了。朕就在這裏陪着妙言。」
「是。」
我轉過頭去繼續往外走,沒走幾步就聽見裏面妙言已經換好了衣裳跑出來的聲音,似乎很快就跟裴元灝膩成了一團。
而我看向前面,嘴角勾起了一點淡淡的笑容。
其實,我沒有想到他會答應得那麼輕鬆,但他不一起去,倒也省了一些麻煩。
免得,真的當面把南宮離珠給氣死了。
我離開景仁宮往玉華宮來的時候,這裏門口守着的幾個太監宮女都驚住了,聽說我是奉旨過來,也不敢說什麼,有幾個匆匆的進去報信,而剩下的幾個還得客客氣氣的送我進去。
進了南宮離珠的屋子,一眼就看到了一幅病美人的圖。
說起來,老天有的時候也是有些不公平的,這位美人即使現在已經不像當初那樣豆蔻年華,青春艷麗,但容貌還是美得一如天人,即使這樣病重了,躺在床上,也是乾乾淨淨,清清爽爽,一頭青絲垂落在枕邊,就像是一大片黑亮的絲綢,越發襯得她膚白如玉,也更加的憔悴堪憐。
怎麼我過去生病的時候,就那麼蓬頭垢面,病怏怏的樣子,自己看一眼也厭煩呢
不過,上天終究也有公平的時候。
當初我在冷宮被關了兩年多,有的時候神志不清,甚至發瘋癲狂的時候,是她趾高氣揚的來看望我;現在,她病得奄奄一息,只能靠着我的女兒的出現給她一點生的希望的時候,又輪到我來看她。
上天的安排,有的時候比人想的還有趣。
我剛一走近,一直守在屋子裏的她的侍女蕊珠立刻站起身來,一臉警惕的表情看着我,眼神也非常的不友善。
「你來做什麼」
「奉旨,來看看貴妃娘娘。」
「你會這麼好心」
我笑了一下:「我也覺得不會。」
這麼一說,蕊珠的眼睛都紅了,幾乎要落下淚來,但也不能說什麼,畢竟,我是「奉旨」來看她的主子,她也只能由着我慢慢的走過去,一直走到床邊。低頭看着那張曾經傾國傾城,讓我驚為天人的臉,這個時候安靜得像是沒有風的湖面,不僅沒有漣漪,連生氣也沒剩下多少了。
看起來,是真的病得很重。
蕊珠緊張的站在床邊,一半的身子還攔在我的面前,謹慎的看着我,像是擔心下一刻我就會抽出一把刀來捅了這位病美人一般。
我心裏不由的覺得有些好笑。
這時,不知是因為感覺到了我的到來,還是被我的目光看得,一直昏迷的南宮離珠突然有些不安起來,她眉心微蹙,臉上浮現着痛苦的表情,蒼白乾涸的嘴唇不停的開闔着,喃喃說着什麼。
蕊珠回頭一看,急忙跪在床邊:「娘娘,娘娘你怎麼了」
「唔唔嗯」
南宮離珠無力的掙扎着,臉上滿是細密的汗珠,濡濕了一縷青絲黏在臉頰上,聽到蕊珠的呼喚,她反而更加不安的,掙扎了許久,終於從沒有血色的嘴唇里輕輕的吐出了兩個字:「妙言」
我的眉頭立刻微微的一皺。
可是,她還毫無知覺的喃喃道:「妙言妙言啊」
這一下,蕊珠眼中的淚再也止不住了似得盈眶而出,吧嗒吧嗒的落在她的枕邊。蕊珠回過頭來瞪着我:「顏小姐,你看夠了嗎殺人不過頭點地,你看着娘娘現在這個樣子,你覺得很開心嗎」
我沒說話。
她繼續憤憤的說道:「在你看來,大概娘娘真的是快死了,遂了你的願了。但你可知道,每一次妙言公主在玉華宮的時候,娘娘對她有多親,恨不得拿自己的肉給她吃,病了,連人都認不清了,就只念着妙言公主」
「」
「你是不是,拿她當一個笑話看啊」
「」
我無話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