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那句話之後,常晴就看着我,我也看着她。
景仁宮裏安靜得仿佛只剩下了我和她的目光在空中交織着,我完全看不出她到底是什麼態度,什麼心情,但周圍,那些嬪妃們異樣的目光和各樣的態度,卻在這一刻淋漓盡致的顯現了出來。
我看着她們交頭接耳,低聲議論,每個人的目光都顯得那麼的別有深意——
&道昨夜,她真的又——」
&原本曾經就是皇上的妃子,也難說。」
&啊,畢竟還有個公主呢。」
&下咱們後宮可要熱鬧起來了。」
聽到最後這句話,我像是被針扎了一下,但整個人都清醒了起來,按捺下心頭的怒火,我抬起頭來對着常晴淡淡的一笑,說道:「皇后娘娘誤會了,皇帝陛下並沒有留在我屋裏,更談不上寵幸,因為——民女根本就不是這後宮的人。」
這句話一出,周圍的人都愣了一下。
常晴也微微一震:「沒有嗎?」
&然沒有。」
旁邊的南宮離珠已經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卻是老神在在的說道:「顏小姐這麼說,可就有欺瞞皇后娘娘之嫌了。昨夜皇上到你屋裏,還有人聽見了皇上和公主玩笑的聲音;而今天早上,也有人親眼看到玉公公到顏小姐那邊取接皇上早朝。這一早一晚的,還能說皇上昨夜沒留在你屋裏嗎?」
我轉頭看了她一眼,笑着道:「貴妃娘娘對景仁宮的事還真是知道得一清二楚,比皇后娘娘還清楚啊。」
「……」
她的臉色又微微的一僵。
剛剛常晴就因為這件事而刺了她一下,現在我又提,眼看着常晴的臉色微微一沉,她顯然已經有些坐不住了,急忙說道:「不過是有人恰好見到,來支會了本宮一聲罷了。顏輕盈,你還是說清楚昨晚的事吧,不要東拉西扯的。」
我笑了起來:「原來是有人恰巧遇到,然後就去稟告貴妃娘娘。那貴妃娘娘就該打那個人的嘴了。」
她的臉色一沉:「什麼?」
&確,一早一晚,皇帝陛下都在我屋裏,但那可不代表陛下一整晚都在我屋裏。這一點,貴妃娘娘如此聰慧過人,怎麼就沒想到呢?」
「……」
&帝陛下昨晚到民女的屋裏,的確是來看望妙言公主,也和公主一起玩了一會兒,不過過了,呃,過了亥時,皇上就走了。那個時候,各位娘娘們當然都已經休息了,也沒有人會特地跑到景仁宮來盯着——畢竟,這裏還是皇后娘娘的居所呢,派人來盯着,像什麼話?——所以,陛下昨夜其實是沒在民女屋子裏過夜的。」
「……」
&於今天早上,那就更簡單了,一大早皇帝陛下過來,也是為了看望妙言公主,只是陛下起得太早,沒人看見他過來罷了。自然也是——沒有人會無聊到,時時刻刻來盯着皇后娘娘的景仁宮啊。」
「……」
我說完這番話,也老神在在的站在那裏,和南宮離珠雖然一坐一站,但神態完全一樣。
她的臉色已經變得有些不好看了起來。
其實,直到現在,我都還不知道,裴元灝昨夜到底是不是留宿在我的屋子裏,還是他真如我所說,只是一早一晚到我那裏看妙言公主,但在話語裏,我先堵了南宮離珠的後路——畢竟,隨時派人來盯着皇后娘娘的居所,這件事就算常晴再溫柔和順,也是不能忍的,雖然我不知道她們兩,或者說,她們兩家到底聯合到了什麼程度,但常晴不是個記吃不記打的人,當初南宮離珠對她使的手段她不會都忘了,所以挑撥她們兩的關係,是解決這件事最關鍵的問題,只要我把這個關鍵的點囫圇過去,這件事也就可以囫圇過去。
果然,常晴的臉色微微的冷了一些:「貴妃,你的人昨夜到底是不是親眼看到皇上來了,而且——皇上昨夜也沒走?」
南宮離珠終於有些慌了神,急忙站起身來:「臣妾——臣妾也只是聽說……」
常晴淡淡說道:「一些子虛烏有的事,你一聽說,一大早就跑到本宮這裏來,還把各宮的姐妹都召集起來?」
&妾……」
&是貴妃,所有這些妃嬪當中,以你為貴!這個貴字,自然是身份貴重,也是人品貴重。可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