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一山當然明白醫生的意思,他們無非就是在暗示他,放棄對陳曉琪的治療。
可是,看着還能呼吸的陳曉琪,他怎麼可能忍心放棄呢?
正如他與曾臻說過的一樣,哪怕陳曉琪從此再不能醒過來。但只要看到她的人還在,他的心就能有個歸屬。
坐了一會,他才想起此次回來的目的。
江靈珊的針灸術,究竟能不能讓陳曉琪醒轉過來,他並沒十分的把握。
但是只要有一線希望,他就必須盡百分百努力。
儘管他擔心出現意外,他還是覺得有必要試一試。
腦海里迴旋者江靈珊教他的穴位認識法。他遲疑一下,還是伸手去陳曉琪身上去摸索穴位。
在未正式下針之前,他必須準確無誤地將穴位了解得透徹。江靈珊說過,一針扎偏,前功盡棄。甚至還有可能造成重大損害。
百會、膻中、丹田,他逐一摸了一遍。
陳曉琪的身體如她手一樣,透着冰一樣的涼。如果不是她的呼吸微微,很容易讓人感覺到她已經是一具大體。
陳曉琪的病,俗稱「活死人」。她沒有意識,卻能下意識地吞咽食物。當然,她只能吞咽流食,目前,她主要維持生命的食品,都是國外進口來的奶製品。
許一山在探索陳曉琪身上的穴位,這一舉動被開門進來的曾臻看的明明白白。
她的臉倏地紅了。
「一山,你出來一下。」曾臻站在門口,招呼許一山道。
坐在沙發上,兩個人都沒開口。
過了好一會,曾臻才低聲說道:「一山,你要覺得......你可以找個女朋友。」
許一山驀地明白了曾臻的意思。他頓時羞愧起來,趕緊解釋道:「媽,你可能誤會了我。」
曾臻搖了搖頭,嘆口氣道:「你還年輕,曉琪這個樣子,會拖累你一輩子啊。」
「我不怕啊。」許一山故作輕鬆道:「再說,我們是夫妻,怎麼能說是拖累呢?」
「不,你沒明白我的意思。」曾臻暗示他道:「我的意思,你可以找個女朋友。」
許一山尷尬道:「媽,我明白你的意思。這世上除了曉琪,誰也不能進入到我的心底。」
「沒讓她進入你心裏呀。」曾臻說道:「你是一個正常的男人。你身邊需要一個女人。曉琪這個樣子,已經不可能了。當然,你要覺得這樣不好,你還是可以與曉琪離婚的。」
「我與曉琪離婚,她去哪?」
「回家啊。」曾臻認真說道:「她是我的女兒,做娘的就算死,也不會放棄自己的兒女,你就放心吧。」
許一山默默搖了搖頭道:「媽,謝謝你對我的關心。以後這樣的話不要再說了。陳曉琪嫁給了我,就是我許一山的老婆。只要她沒不要我,她就永遠是。」
「可是她......」
許一山苦笑道:「媽,有個事我想與你說說。前段時間有個朋友給我介紹了一名針灸師。據說,針灸能創造奇蹟。我相信,奇蹟一定會在曉琪身上發生。」
「真的嗎?」曾臻眼裏射出一絲希冀的光芒,「你快請針灸師來看看呀。」
「她已經收我做了徒弟,教了我扎針。」
「你?」曾臻迅速搖了搖頭,嘆口氣道:「一山,不是我不相信你。但是讓曉琪來做實驗品,我堅決不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