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內心話,羅舟開始是看不起許一山的,認為這人是個吃軟飯的貨。
如果不是靠着陳曉琪一家,他怎麼可能坐上洪山鎮副鎮長的位子?
對於許一山與陳曉琪的婚姻,羅舟也從一開始就不看好。
陳曉琪一家,至少在茅山縣是屬於有臉面的人家。父母都是幹部,自己還是婦聯副主任。而他許一山,僅僅只是水利局的一名小科員。
如果說,陳曉琪看上許一山是純粹因為愛情,這個理由末免顯得有些牽強。
儘管許一山一表人才,甚至有玉樹臨風的氣質,但一個缺少根基的人,再俊朗的外表也只是一副空皮囊。
陳曉琪的風言風語,他羅舟豈能沒耳聞?
在羅舟看來,全縣就差沒公開的陳曉琪與魏浩的秘密,他許一山會一無所知?
可是他明明知道這些風言風語,為何還要與陳曉琪登記結婚?男人最忌諱的帽子戴在頭上,是男人一輩子的屈辱。他許一山連做男人的尊嚴都沒有了,還能是個有完整人格的人?
唯一的解釋就是,許一山貪圖陳曉琪家的影響,貪圖陳曉琪的美貌,寧願吃一輩子軟飯。
男人吃軟飯是最讓人看不起的,基本屬於豬狗不如的東西。
直到他正式接觸許一山開始,十天下來,他開始逐漸改變了對許一山的認知與看法。
這是個不錯的男人,敢於承擔責任。
男人一輩子,最重要的就是「責任」二字,少了這兩個字,男人將失去靈魂。
而他,顯然是有靈魂的男人,他的不卑不亢,甚至讓他有時候自覺汗顏。
「喝,必須喝酒。」羅舟咬着牙說道:「許一山,不管你的結局是什麼,你這個朋友,我算認定了。」
許一山笑道:「真的假的,羅領導,你可別衝動。現在我許一山可是泥菩薩過江。」
「管他。」羅舟大聲說道:「十天了,你我都累了啊。」
十天沒刮鬍子的許一山,顯得有些蒼老。
以羅舟的經驗判斷,眼前的這個許一山,可能還真什麼毛病都沒有。但凡心裏有鬼的人,只要進了他們的辦公場所,一雙腿早就軟了。
可是他,該吃吃,該喝喝,該睡的時候,一閉眼就能發出鼾聲。
喝過一杯酒後,羅舟突然壓低聲音對許一山說道:「許一山,說不定,你馬上就可自由了。」
許一山茫然問:「為什麼?」
「燕京來人了。」羅舟放下酒杯道:「聽說,人家點名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