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來爾朱榮南征北戰,早已經掏空了爾朱家積攢百年的家底。
最顯著的特徵就是,就連爾朱榮的精銳具甲騎兵也開始減員了。
沒有足夠的兵源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沒有足夠好的戰馬了。
爾朱家經過這些年積累,精心挑選出來的,能夠馱得動具甲騎兵的上等戰馬,已經在戰爭中損失了不少。
秀榮再適合養馬,這些年來的產出也不足以補充最優等戰馬的損失。
而當今世界上最好的幾個戰馬產區,隴右地區和北方草原,如今可都控制在蘇澤的手裏。
戰馬得不到補充,并州積攢的糧食和財富也在戰爭中消耗的差不多了。????沉重的兵役和勞役負擔,已經讓并州百姓苦不堪言。
賀拔岳以前並不是一個傷感的人,他出自將門,對於普通百姓的態度也談不上什麼親善,縱兵劫掠百姓的事情他也是經常乾的。
但如今聽到老黨長的遭遇,賀拔岳又有些物傷其類的感覺。
他將普通百姓當做耗材,爾朱榮何嘗不是將他們這些非「爾朱們」的將領當做耗材?
就算是立下再多的功勞,依然得不到爾朱榮的完全信任。
這一次的任命,賀拔岳出鎮井陘口,賀拔勝在一群「爾朱們」包圍中當此時,但是他的兄弟賀拔允被爾朱榮留在身邊,其實就是做人質。
賀拔岳對着郭壯說道:
「從今日起,就是營衛長了,你要繼承你阿爺的遺志,繼續為天柱大將軍效力。」
郭壯拜別了賀拔岳,回到了自己的屋子裏。
正在織布的妻子走出來,關上門確定沒有人追蹤後,對着郭壯說道:
「郎君,沒有引起賀拔將軍的懷疑吧?」
郭壯摟住妻子說道:
「賀拔將軍和我去世的阿爺有舊,我說起了阿爺的事情,他沒有懷疑我,還讓我繼承阿爺的職位,繼續做黨長。」
中年婦女說道:
「早不來晚不來,郎君剛有點起色他就來了,這下子事情難辦了。」
郭壯也嘆了一口氣說道: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井陘口是城防重鎮,又實行軍法,不得擅自離開住所,也是靠着阿爺的餘澤,才算是聯絡了一些人手,但是想要起事還是人太少了。」
郭壯確實是那位郭黨長的兒子,但是他的妻子是從河北逃難來的,被老黨長收留嫁給郭壯做了媳婦後,本來是安安分分的過日子的。
可等到郭老槐因為押送糧草失期被殺,郭壯的媳婦這才說出了自己的身份,她其實是蘇郡公麾下懸鏡司的細作。
郭壯父仇在身,又在妻子的影響下,暗中發展對爾朱榮不滿的同黨,試圖奪取井陘口。
只可惜爾朱榮用軍法治理百姓,實行了嚴格的宵禁和連坐制度,到今天郭壯都沒能發展到幾個同黨,然後就等來了賀拔岳。
賀拔岳領兵進入井陘關,郭壯被召去問話,他本來以為自己計劃暴露,都和妻子交代了遺言。
卻沒想到是賀拔岳念及舊情,詢問了他父親的情況,還將他任命為黨長。
妻子驚喜的說道:
「這樣一來,不是更方便了?」
郭壯卻皺着眉頭說道:
「如今大軍進駐了井陘關,想要起事更難了。」
郭壯的妻子卻說道:
「郎君,伱看那賀拔將軍能不能爭取?」
郭壯立刻搖頭說道:
「怎麼可能,賀拔將軍可是那老賊的鐵杆。」
妻子卻說道:
「郎君你想,那賀拔將軍幾年前就駐守井陘關,隔了這麼多年還被老賊派來守井陘關,你說他心中會不會怨恨?」
郭壯愣了一下,妻子說的似乎有點道理。
妻子繼續說道:
「反正如今郎君是黨長了,賀拔將軍駐守井陘關,日後肯定還能打交道,到時候觀其行就是了。」
郭壯重重的點頭,現在也只能從長計議了。
——
七月,在清一色的白馬扈從護衛
第507章 上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