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地的士族還將他當做流寇,不肯幫他謀劃,如今莫折天生周圍商議的人都沒有,只能詢問侯剛的意見了。
侯剛斬釘截鐵的說道:「請大司馬返回秦州主持大局。」
「秦州才是大司馬的根基,如今大丞相和大司空新敗,秦州不穩,若是讓那蘇賊自隴西郡攻入秦州,那我軍真的成流寇了。」
莫折天生悚然,想到自己出秦州作戰的艱難,以及在秦州推翻刺史李彥作戰的順利,莫折天生才算是明白了人心的重要性。
岐州雍州民心不在自己,如果為了岐州雍州,丟了自己的老家秦州,那才是得不償失。
要說這莫折天生也是梟雄,在確定了要退回秦州後,又向侯剛問道:「可退回秦州後又要如何?岐州要不要守?陳倉要不要守?」
岐州治城雍城和陳倉都是莫折天生好不容易打下來的,讓他放棄肯定還是捨不得的。
侯剛說道:「陳倉不可守,但是雍城可守。」
莫折天生微微點頭,這和他的想法一樣。
岐州在地理上和秦州是一體的,所以秦州起兵後,莫折天生很容易就攻佔了岐州。
但是陳倉就距離秦州太遠了,如果又要守陳倉,沿着渭水一帶都要留下士兵把守,這樣需要的人馬就太多了。
莫折天生最後問道:「我軍退回秦州又要如何?返回秦州後,就要被官軍兩面夾擊,難道坐以待斃嗎?」
這也是莫折天生最關心的問題,如果主動退兵,讓給官軍包圍自己,那退兵還不如直接投降呢。
侯剛早已經想好了答案,他對着莫折天生說道:
「大司馬,北方。」
「北方?」
侯剛說道:「大司馬,還記得破六拔孔雀嗎?」
「你是說『真王』使者?」
莫折天生想起了破六拔孔雀,這個真王的使者參加過侯剛的秦王稱王大典,然後就被父親莫折大堤認為煽動性太強,將他軟禁在秦州城(今天水)的秦王府內。
剛起兵的時候,莫折大堤意氣風發,覺得官軍如同土雞瓦狗,一觸即潰。
那時候莫折大堤根本沒有向真王臣服的想法,也不準備打着響應真王的旗號起兵。
所以莫折大堤才「推舉」了侯剛擔任「秦王」,用「秦王」的旗號來團結大家造反。
可是現在莫折大堤和莫折念生接連遭遇失敗,侯剛再次提起「真王」,莫折天生恍然大悟。
「大王的意思,是和『真王』結盟,等真王鬧起來我們再動?」
侯剛點點頭,但是莫折天生又說道:「可官軍會給我們這個機會嗎?那蘇賊其軍勢正盛,如果他繼續攻打秦州的話?」
侯剛斬釘截鐵的說道:「絕無可能!」
「這又是為什麼?」
侯剛說道:「我在洛陽的時候,曾經和蕭寶夤此人接觸過。」
「雖然世人都說他有風度雅量,但實際上是個心胸狹隘之輩。」
「而且他是南齊投降宗室,雖然娶了公主,但是在偽魏朝堂地位尷尬。」
「蕭寶夤這些年都急於證明自己,調回洛陽後,就一直活動想要外放。」
「如果是蕭寶夤大勝,蘇澤大敗,那蕭寶夤一定會乘勝追擊。」
「可現在是蕭寶夤大敗,蘇澤大勝,那蕭寶夤這個西道行台大都督,一定會勒住蘇澤,不讓他進攻秦州。」
「如果真的讓蘇澤平定了秦州,那到底誰才是這個西討行台大都督?」
侯剛說完,莫折天生恍然大悟,原來如此啊!
也對,蕭寶夤在正面戰場上這麼拉胯,如果繼續讓蘇澤立功,那他又要如何在朝堂立身?
也正是官軍這種互相拖後腿,互相背後捅刀子,才讓自己崛起的。
莫折天生明白了這一點後,微微點頭說道:「既然如此,何人可守岐州雍城?」
這也是莫折天生對侯剛的試探。
雖然侯剛越過秦嶺山道,千里迢迢投奔自己,但是莫折天生對於他依然不放心。
特別是侯剛將戰略分析得這麼清楚,更是讓莫折天生忌憚